只是,苦了的人是不奈和若何。

今天的第一场戏,要拍的便是:夜半时分,更深露重,龚先生饰演的若何帝君推开张先生饰演的不奈帝君的房门。轻手轻脚走到他床榻。肆无忌惮地端详他美貌姣好的面容半晌,然后情不自禁、情难自禁地在熟睡那人的面颊印下一吻。然后悄悄掩门离去。

开拍了。张先生熟睡。龚先生走位:轻轻推门、再轻轻掩门。慢慢行至床榻,缓缓坐下来。深情凝视。然后俯身一点点靠近……

一切都有条不紊。演员情绪都很饱满、到位。

然而,就在龚先生的唇即将要落在张先生的脸颊上时,按剧本应该熟睡得一动不动的张先生,突然头一偏,龚先生的吻便直直地、准准地落在了张先生的唇上。

龚先生一惊,神情一愣张大了眼。

原本闭着眼的张先生,也睁开了眼。

镜头后的成导眼睛则长得更大:“这是加戏了?改戏了?还是已出戏了?”成导难捉摸地又眯起了眼。他细细品着,原本挥起的手却没有落下,一个即将要跳出口的“咔”,也没喊出来。

机器声兀在嗡嗡转动,一切还在拍摄中。

此刻的龚先生心里,也是山路十八弯,九转千回了几百个念头:若他此刻是若何帝君,他贱嗖嗖的小心思突然被识破他当跳起来马上逃跑;但若他此刻是龚先生,那他便当假戏真做,无所顾忌地吻下去,甚至吻得深些、再深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