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点钟不到,陆斯遥的车开进人民医院,他从车上下来,敞着面容,没有打伞,一路无遮无掩地进了精神科。

从车库到科室门口,拍摄的照片张张清晰。

那个时间的医院竟会有人有闲心拍别人的八卦,要说不是专人蹲点跟着陆斯遥拍的,梁逍都不信。

这是陆斯遥第二次被拍到去医院了,梁逍没有立刻点开那篇文章,而是问了陆斯遥一句:“你去医院是……身体不舒服吗?”

陆斯遥没有头发可以挡住脸了,他的一切苍白都暴露在梁逍眼皮底下,甚至是他说不出口的难堪,已经随着这些照片一点点被扒开,被拿到阳光下供全世界欣赏。

陆斯遥好不容易有了一点温度的手又冷下来,他按住梁逍的手机,梁逍被那点凉意浸透了心,想都没想就把手机锁上丢到一边。

“滴嗒”一抹鲜红溅在手背上,陆斯遥吸了吸鼻子,梁逍心头一跳,掰着陆斯遥的下巴抬起他的头。

“流鼻血了。”梁逍按着他,抽纸堵住他的鼻子,抓住陆斯遥的手背擦掉血。

淅沥沥的雨又下起来。

梁逍太温柔了:“怎么搞得,用力擤鼻涕了啊。”

陆斯遥也说不上来,可能是因为感冒,也可能是上火。

过了一会儿血止住了,梁逍摸摸陆斯遥的脸,觉得他身上有点烫。

他怕陆斯遥是发烧了,什么都顾不上了,掀了被子让陆斯遥躺上去。

被子早上梁逍起来的时候就没叠,睡的有点乱,陆斯遥钻进被窝,满满的梁逍的气息扑面而来。

梁逍的床不算大,学生时买的单人床。陆斯遥侧躺着,面朝着窗,眼睛盯住窗户上一串雨珠缓缓淌下来。

梁逍把窗户关严,窗帘也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