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沈静抹抹围裙,朝他笑笑,转身厨房那边走,回头说:“那我赶紧去下饺子,一会儿他们进来了,你们就先上桌吃着!”
“辛苦了。”江箫颔首,回屋收拾东西。
早先江纪封和原配结婚,是准备要两个孩子,买房的时候就要的三室一厅一卫一厨,男女方家里人都各凑了点钱,夫妻俩住一间,让兄妹或者姐弟分开住。
当年生二胎不像后来罚得那么狠,也就几千,江纪封两个月就能全挣回来,原配在大学时是校花,朋友多人脉广,也有上头的旧相识,想走关系办户口,也就是递条烟请人吃几顿饭的事儿,比起要孩子的渴望,这点钱不算什么。
沈静母子搬进来头两年,俩大人没好意思立刻就住一块儿,江箫跟他爸一个屋,沈静住一间,沈轻住一间。后来年龄又大些,尽管心里有十万个不爽,江箫还是更想要自己的独立空间,不愿再挨着他爸睡,江纪封这才顺势和沈静住到了一起,让他搬到了沈轻隔壁。
兄弟俩都是小型次卧,十几平米的小屋,木质长书桌靠墙对着床侧,对门斜角摆着单人衣柜,还有一张铺着蓝白条格床单的单人床,小时候不觉得窄小,现在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拎箱子推门一进去,还没迈腿就感觉没路了。
江箫俯视角扫了几眼自己阔别已久的卧室,是无数次住校回家后感知到的、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略带着些抵触和厌恶,却又格外亲近的地方。
他曾躲在这间屋,扒着门缝隙,欢喜地偷看他爸妈在外面谈笑着签下离婚协议,也曾在无数个思念与仇恨迸发的日夜,攥紧了拳头闷着被子默声流泪,在外姓人进家门的那个暑假,他抄凳子把这间屋的玻璃窗砸了个稀巴烂,穿得手臂出血,落得满头玻璃碎渣,他被他爸关了禁闭,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砸着门狂吼、咒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