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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越急功近利,越急中出错,脚下兀得踩空,扶着墙起身时,那道黑影便堵在眼前。见她这副狼狈模样,苍烈才知自己上了当,有人从一开始就是做戏给他看的。

手中利剑一起,卿予本能撑伞架住。

论内力,论劲道,再论伞和剑的锋利程度,她哪里及得过苍烈。

利剑惯穿伞面往下。

卿予一惊,左手撑掌起身躲过,却有掌风袭来正中后背。卿予跌落在地,伞柄滚落至一侧,还来不及避开便眼前白光一闪,利剑冲着腹间而来。

……

“青青!”震痛心魄的嘶吼,晚来了一步。

那把油纸伞从前在永宁侯府便见过,是她随身携带之物,伞面上浸满的血渍灼烧出心底的痛处。不远处的背影,一剑贯穿腹间,殷红的血迹泅开在后腰,好似周遭隐退黯然无光。

闻得他惊呼,身前的人微楞,想转身,却徒然无力慢慢跪倒下去。

手中掉落的伞柄敲击地面,好似空寂中一缕清晖粉碎殆尽,溢出的鲜红沾染泥土,扬不起半分尘嚣。这一幕便似扼断他心脉,令人窒息的剜心刺骨。

卓文不知如何上前接在怀中,只知晓杀红了眼,杀至身旁空无一人,血迹溅满衣襟,与眼底的猩红融为一体。跌跌撞撞跪坐在地,将怀中没有气息的人抱紧,声嘶力竭呐喊:“你为什么不等我?”

“你就这么厌恶见到我吗?!”箍紧的双手,恨不得将怀中之人揉进身体,“洛语青!!”

沾满血迹的双手因用力泛起苍淡的白色,喉间悲戚的呜咽转为痛苦的哽咽:“我杀了你爹,害死四海阁上下三百人,我辱你清白,我要取商允性命,都是我做的,你不是恨我吗?你起来继续恨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