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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予知晓苍烈此人要取她性命,却又冷峻自大。既为死斗只能锲而不舍,否则等同俯首认输颜面无存。若他接受挑衅,她引他往相反方向而去,那商允便越安全。

“好。”他拔剑出鞘,“不过需快些,我还要取永宁侯性命复命。”

卿予瞥目,手间力道一起伞面便倏然开启,油纸的材质借着内力运转竟也不输于剑锋的碰撞。苍烈眼中有丝惊异,很快却被狂热的兴奋感覆盖。四海阁洛家绝学,果然没有让人失望。

卿予原本左臂受伤,单手使伞近乎吃力。若是从开始便露出破绽,凭她现在的功力应付不了他几招。为了以假乱真不露破绽,上来便耗了十成功力。

苍烈没见过四海阁的功法和用伞招数,再加上卿予出手强势,他不敢大意,竟有几分捉襟见肘之姿。

两人才得以打成眼下不分伯仲局面。

腹中气息渐渐紊乱,稍一分神便连受了他两掌险些中剑,咬紧牙关将近身交锋的失利片刻找回来。出其不意凭借伞柄的推收幅度,用伞沿划破了他的左脸。重击之下,又在他腰间留下一道不浅的伤口。

卿予强忍着身上的巨痛,将腥甜隐在喉间,笑道:“地方小倒是打不开身,随我来。”言罢纵身一跃,一个跟头便向相反的方向撤去。

苍烈果然耿耿于怀,他才被她打了脸决计不会放过,永宁侯的事瞬间抛诸脑后。

卿予翻过两条小巷,唇间便溢出鲜血来。

先前一击近乎耗尽了全力,眼下已是樯橹之末,怕是不久就会露出破绽。除却七年前与卓文的一场死拼,她从未被逼到这般境地。但万幸的是,苍烈恼羞成怒就不遗余力上钩,又随她连追了几道巷子口。

卿予头一次悔恨幼时偷懒,没将轻功学好。葡萄出生又才八个月,雨天旧疾愈了,身体却没恢复多少。眼下自己还剩几分程度,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咬紧牙关,又抄小道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