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着的雷斯却突然陷入了沉默,仿佛陷入了回忆中似的,良久,他霍地叹了口气,轻轻说道:“我一早知道的……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便知道……”
“是因为……”教宗微笑着,双眼中却有一丝精芒闪过,“复仇吧……”
“是吧……毕竟,恨决所挑选出的传承者,又有哪一个不是背负着,这般凝重的恨……”便是自己又何尝例外——雷斯苦笑着,“这是不是也算是一种诅咒呢?”
比起“银月”一系,继承恨决的你们,原本所挑选出的便是流淌着恨活着的你们……不是诅咒的传承啊,而是你们传承了诅咒啊,连同那名为恨决的武技,一并,传承。
“这不也算是传统了吗……”教宗暗自叹了口气,霍地微笑着,声音却已轻轻放低,“每一位传承者,你也是,你的弟子也是,在继承‘痴’这名号之前,将复仇作为巡礼,不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传统了吗?”
明明是这般沉重的话题,教宗轻快随意的话语却让雷斯怎么也感觉沉重不起来。
“是这样子吗?”雷斯苦笑着,没有回答,但是嘴角的苦涩却在不知不觉中淡去少许,这算是宽慰吗?陛下。
“这就要看——”教宗看着雷斯的双眼,轻轻说道,“你怎么想了?”
沉默良久,雷斯霍地轻笑道:“的确如此……的确,如此……”
“那么,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他呢?他可是回到了当初深恶痛绝的地方呢,应该是领悟了什么了吧?”旋即,教宗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忍不住哑然失笑道,“你的这个弟子,他在回到天梦之后做下的事可是挺‘轰动’的呢……”
虽然是这般说着,但是雷斯却清楚知道教宗所说的“轰动”指的是什么。
“那个臭小子!让他再多吃点苦头吧!”即便是这么说着,雷斯对自己弟子的情况又怎么可能不关心?天神殿的情报系统收集的消息可是很齐全的,更何况天梦的事可是近年来少有的双方之间的大冲突,他又怎么可能会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雷斯更在意的,却是自己弟子所跟着的那个年轻人,想着想着,他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微笑道:“那个年轻人,很有意思呢……”
“呵呵……”教宗同样微笑着,“你这么看?那么,再看看这份东西好了。”
“这是……什么?!这、这怎么可能!!”雷斯看着手中那薄薄的纸片,一脸的不可思议,即便他从不会怀疑他的陛下,但是对于纸片上所列出的事实他实在无法轻信,他的手,他握剑的手,在颤抖着。
“陛下,这是……”
“真实……这便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