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贝想象了一下这副场面——

欧仁妮的酒庄和葡萄园一定会毁在他的手里,绝不能这么玩儿。

“不行!”阿尔贝像利纳村最朴实的老农一样摇了摇头。

这时他发觉很多葡萄园和种植园的工人向这里慢慢聚拢,他们之中有利纳村的村民,邻近村落来帮佣的工人,还有近年来罗兰收留的不少流离失所的可怜人。

“说实话,我们受够了。”

“是的。”

“我就不明白了,前些年‘大动荡’的时候,人们总说这个国家是属于每个人的,我们是主人——可是现在……税务官动动嘴皮子就能把我们搓扁揉圆。”

“我们算什么东西?蝼蚁吗?他们一伸脚就踩死我们?”

“踩着我们,他们却还照样吃我们种出来的庄稼,穿我们织的布匹……花我们缴上去税金?”

“这不公平!”

“这就是东家说过的,我们没有任何权利。”

当人群中响起“公平”和“权利”这两声口号,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上投掷了两块石头,波纹迅速地向四周扩散。

“阿尔贝,你和东家比较熟,拜托你打声招呼,告诉东家……”

“这种日子,我们不打算过了!”

顿时一呼百应,声势浩大,群情激动。

阿尔贝涨红了脸,向空中挥动拳头。他猛然体会到了十年前人们走上巴黎的街头,冲向国王那考究别致的宫殿,争取权利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