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他干什么?”云洲玉喃喃,不快地说,“我不说,你不会再问两句吗?”

生病的他,更加别扭。

以云告诉自己三遍打生病的人不道德,扬起笑脸,哄道:“那你说是为什么?”

云洲玉想了想,难为他脑袋晕乎着,还能挑挑拣拣,说的都不是重点,以云借此还是拼凑出原因。

他当年爆发过一次天赋,身体难以承受,一边被瓦解,另一边又被天赋疯狂修复,如果就此修养倒好,但是他没有,因为他必须借用天赋的力量。

强行使用的结果,肯定是要付出什么的。

这只是经历那十二年里,其中一个缩影。

她一直知道他付出很多,当直面这种后果时,长久一直没有表现的愧疚感,压得她心口有点沉。

她看向他裹在被子里的脚,想到他现在不利于行,问:“你的脚呢,也是这个原因吗?”

云洲玉大掌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半拉进自己怀里,慢慢地说:“不说这个,睡觉吧。”

以云扯了扯手,没扯动,只好和衣躺下。

他的呼吸很沉重,热气略有些滚烫,过了会儿,发觉以云仍睁眼盯着他,他才罅开沉重的眼皮,眸里浮游碎光,说:“过去的事就当过去了。”

“我在乎的,是未来的四十八年,四十八年中的每一年,每一天,每一时辰。”

“还有,你的全部私心。”

可能因为发烧,他每一个字停顿的时间稍微长些,让他说的话,充满重量。

说完最后一句话,云洲玉闷声笑起来,笑声意味不明,十分纯粹,好像因为想笑,所以他笑了。

他就像一棵外表郁郁青青的松柏,内里早就腐朽不堪,却在今天,绝处缝生。

他很快乐,传给以云,让以云无奈地摇头笑了笑。

她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的宁静,心里的线,也逐渐软化,团成一团,这种情绪如潺潺流水,灌彻心坎。

或许,这就是感动吧,感他之无悔,为他所心动。

云洲玉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到第二日下午,基本好全。

病一好就要折腾人,他突然决定要站起来。

这个过程很艰难,因云洲玉的双腿,被迫承受天赋的侵害,筋脉尽断,感知尽失,何况触觉痛觉。

以云觉得自己可以帮忙。

她已经重新取得人躯程序,不会像小雪人那样能力限制,大部分与母系统本身一致的权力功能,都能用。

只是,因为她没有任务要求,没法如初次直接住到云洲玉脑海。

将额头靠在云洲玉额上,系统很自动地和能量体融合,而且云洲玉全身心的信任,给她极大的权限,获取到自己所需要的讯息。

幸好云洲玉底子在,腿确实能再好起来,但康复的过程很难,也极度辛苦,如果是个普通人,以云都想劝人家就坐在轮椅上过日子算了。

但是,她相信云洲玉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