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认,他受委屈了。

司以云这般妥协,叫李烬一阵欢喜。

揽着美人步入帐中,李烬轻声说:“那个落水的宫女,明日,我让总管瞧瞧她有没有大碍。”

司以云注意力不在宫女上,她心是七上八下,人,亦是七上八下。

在李烬露出强制掌控的苗头,她会轻喘着摇头,李烬想收回时,她又不依。

两人倒是难得的毫无芥蒂,且酣畅淋漓地闹一把。

事毕,早已夜深。

李烬盯着她熟睡的侧颜,他勾着她的头发,忽而也将自己的头发勾过来,在司以云不留意时,将这两缕头发打成结。

可因两人头发滑顺,这个结,在他放手时,就自己解开。

李烬脸色一沉,他拗起来,又执起两缕头发绑到一起,这点动静叫本来昏昏欲睡的司以云,渐渐清醒过来。

她美目轻转,按住李烬的手:“爷在玩什么呢。”

李烬轻吸一口气:“无事,吵着你了?”

司以云摇摇头:“浑身黏,想沐浴。”

以前李烬每次结束,都会沐浴,这回,倒是反过来,李烬也没觉得不对,他起身叫热水,待两人皆洗干净后,床上一应物品,也是干净的。

司以云窝在李烬怀里,她轻声问:“爷既然是这般仁慈,妾身有一个不情之请。”

李烬顿了顿。

司以云目中闪烁爱意,直说:“也不知道喜鹊身体养得怎么样,妾身想去看看他。”

赶在李烬脸色阴下去前,司以云捻着两人的头发,编织着,说:“黄鹂是他姐姐,也很是担心,不知道他养得怎么样了,唉。”

说着,她把两人的头发打成一个结,一松手,并没有散开。

李烬垂了垂眼,把她这点小动作当示好。

过了会儿,他应:“嗯。”

李烬想,他是慈悲为怀的人。

那个多嘴的宫女到底活下来,而喜鹊,那般严重的伤,终于快养好。

和喜鹊见面,司以云发觉,这个大男孩说话妥当,做事也沉稳,他长大了,没有自怨自艾,只是躺在床上,双目神采奕奕:“主子,是想……”

隔墙有耳,司以云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着一些事,却在他手心,写下四个字:将计就计。

而当日的事,除了那四个字,全传到李烬这。

“牵他的手了?”李烬把桌上的奏折放下,问。

暗卫回:“是。”

李烬眼睛慢慢眯起,戾气一闪而过。

他太阳穴有细微的青筋隆起,手上捏得太用力,奏折都有点变形,一时间,那些字在他眼里,都是扭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