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远远看着太子,却突然冒出一句话:“大公子这么大了,小公子若能平安长大,也该是这副模样。”

司以云有些惊讶,还是不太信:“是她糊涂吧。”

喜鹊说:“奴婢原当也是,可是她走到宫墙处,就自言自语……”

喜鹊的回忆里,老人摸着自己的耳朵,说:“明明是同胞兄弟,心连心,却因为天命啊,命苦啊,只能留下一个,体弱多病的那个是老天选的,所以,那个耳朵上有缺损的,是个煞星,只能丢了,哈哈哈,丢了呀。”

说到这里,喜鹊不寒而栗:“这么说来,应该是她胡说吧,怎么丢了一个孩子,还能笑得那么高兴呢?到底是个疯子,主子当个奇闻听,别往心里去。”

司以云确实没往心里去。

不过,都说李缙自幼体弱,倒不像是真的,他在某些方面可一点都不弱。

她想着,又喝口茶。

没几日,皇后又带着王朝云来。

这回,司以云不若第一次那般,她甚至还和王朝云说上话,只觉这位才女并非浪得虚名,若不是命途多舛,此刻,或许早就是东宫的女主人。

瞧皇后的意思,是想把她放到东宫,做侧妃的身份。

甚至暗示到司以云面前,直说女人不能犯妒。

想来,司以云过去在李缙宅邸的“作为”,也流传到皇后耳朵里,她福身,道:“妾身不敢。”

如果李缙纳妾、立太子妃,司以云阻止不了。

她默默垂下眼睛。

说不介意是假的,哪个女人能乐意和别的女人分享夫君?

她心里有点堵。

到了晚上,李缙便又来她院子,这回,他叫人拿来笔墨纸砚,询问司以云:“你觉得,你这方院子叫什么好?”

因搬入东宫不过几月,许多事务方步入正轨,司以云的院子上,挂的还是过去的牌子。

她想了想,说:“妾身读书少,端看太子爷。”

李缙低头想了想,他弯起袖子,写下两个字:青云。

司以云瞧在眼里,抿唇笑了,而李缙叫人来裱好,挂到外头去。

李缙抱着司以云,坐在椅子上,他眼眸深邃又清澈,有种留白的余韵,司以云就要溺进这样一双眼里,只听他问:“今日母后过来,可为难你了?”

司以云摇头:“皇后娘娘来东宫,自然是为太子爷好,怎么能说为难呢?”

李缙吻她耳朵,说:“不喜欢,直说就是。”

司以云靠在他怀里,心里溢得满满的,她摇摇头,想了想,又点头,说:“都听太子爷的。”

李缙推开桌上一余东西,在司以云的惊叫下,他将她抱上去。

此时天色未暗,外头偶有宫人走过的声音,司以云只能咬着自己的袖子,过了会儿,李缙却不知是故意为难,突然将她抱起。

司以云的头靠在他肩膀去,从窗棱子透过的光,落在李缙半边的肩膀。

她微微张开眼,盯着他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