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五日,死了三人。

月娘子怕了,自请离去。

这一切,司以云都是不知道的。

因为她差点就死了。

好几次,她感觉自己站在鬼门关路口,黑白无常是两团雾气,周围黑如永夜,前方还出现了引路人,问她可有遗憾……

遗憾?

司以云想,或许就是那曲笛声。她终究没再听到那曲笛声。

她的灵魂就要脱离,离开肉身,不再囿于这俗世纷纷扰扰。

然而,她指尖猛地一痛。

十指连心,这种钻心的痛,附在骨髓上,把她生生从死亡边缘拉扯回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终于慢慢有意识。

她眼皮很重,睁不开眼睛,却隐隐约约听到李缙的声音,像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但冷静下掩盖的,是某种肆虐的恼意:“起来。”

“这点药量,不至于会死。”

他说完之后,好似因为司以云没反应,一阵茶盏摔破声,引得门外伺候的下人跑进来:“世子爷,怎么了?”

安静好一会儿,李缙才用温和的声音说:“不小心摔破了碗。”

下人忙道:“喂云娘子药的事,交给小的们就好,爷快去休息吧!”

李缙在司以云一旁躺下,缓缓说:“不用了,你们退下。”

李缙盯着司以云,他要等她醒。

亲自等她醒。

司以云意识朦胧中,心里百感交集。

她看不懂李缙。

他在下毒前,没知会她,就像当时利用碧螺害湘娘子那样,他以他的处事,绝不会把计划告诉他人。

她不是人,只是刀,去接受结果就好。

在李缙看来,这点药量而已,她就算有多么痛苦,只要不会死就好。

司以云心里猛地缩紧,甚至让她有点喘不过气。

伤心吗?失望吗?她也有一颗肉做的心,即使多次提醒自己,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是很快,她心里情绪的海慢慢平息,为了那个吹笛的白衣少年,她能越过自己底线,做很多事。

可是,既然她是工具,为何李缙又要对这把工具这般上心?

从她有意识以来,他就一直陪在她身侧。

她玩不过李缙的,从头到尾,就知道,如果要和李缙比伎俩,她只会一败涂地,因为他会玩心。

每每叫她心寒,又能轻易让她心软。

精神不济,司以云昏迷过去。

又过一天,她才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