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立轩也是惊讶:“小的知错!”
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才导致这乌龙,还好时戟心情很好,没有真正怪罪。
他抻抻袖子,叫陆立轩:“把贴身服侍姑娘的下人,都叫到大殿。”
大殿燃着烛火,时戟坐于上首,听奴才仔细描述三个月来兰以云的日子,说得越详尽、越真实的,都能得到一笔大赏。
当然,胆敢捏造、歪曲事实的,王府不会轻饶。
这个情况下,下人们都是尽量挑着好话讲,就是姑娘胃口大开,吃三碗米饭这种小事,只要能博得王爷一笑,全部讲得津津有味。
倒是有个实诚的婢女,说:“姑娘在香坊的时间更长了。”
时戟顿时不快,叫了声停,问:“关于调香的事,事无巨细,都说出来。”
于是,在听到兰以云不顾府医的反对,坚持接触砒霜,或者各种对护胎不利的香料,时戟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算是明白为何刚刚兰以云目光偶有闪躲,就是怕他为此事发难。
听下人说,不管府医怎么劝,兰以云能理直气壮:“王爷说了,别让我的事烦心到他。”
或者据理力争:“香料本无毒,我也是调香师,心里明白着呢,何来伤害孩子?我会注意剂量就是。”
最后,又安抚下人:“这些事告诉王爷,王爷会生气,受牵连的不是你们?而我能轻易瞒住王爷,你们放心罢。”
时戟简直气笑了。
好一颗玲珑心思,把黑脸白脸扮得极致。
总而言之,在调香上,兰以云从来不会妥协,连时戟都敢开罪,会听府医的话?
当即,府医于夜色中来到大殿,时戟问一句,他答一句。
问及兰以云的身体,府医答:“姑娘身体脉象有些许奇怪,小的已经请教老师,老师亦看不出缘故。”
能在王府当府医,其医术自然了得,但他乃至他老师都看不出的怪异之处,确实难以解释。
时戟抬手按按额头,刚刚的欢喜退去,愤怒与担忧萦绕心间,他能感觉到头疾又有发作的预兆。
天亮之后,宫中御医所院判被请到王府,给兰以云把脉,望闻问切。
院判深深看了兰以云一眼,对时戟说:“王爷,借一步说话。”
两人出门,说话声渐小,兰以云扶着腰从床上下来。
拿不准院判看出多少,她咬咬嘴唇,打定主意,她要做的事,绝不会半途而废。
这是为了调香,她没有做错什么。
许久后,门“吱嘎”一声,时戟推门而进,光从他肩膀洒下来,勾出他高大肩膀的线条,衬得他面上十分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