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戟盯着她水润的唇,闭上眼说:“你够累了,别惹我。”

她不听,眼中泛着湿意,声音也委屈起来,又软又娇地说:“你让我去吧,好吗?就这一回。”

时戟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兰以云,巴不得能把天上星辰摘下来给她,心软得一塌糊涂,抱着她起来,说:“我和你一起。”

兰以云食指按在他唇上,有些俏皮:“这香不能给你知道的。”

神神秘秘的,时戟不舍地放开箍着她的手,道:“不要太晚,我等着你。”

兰以云说:“好。”

她穿好衣服,翩翩然离去。

徒留时戟靠在床上坐着,他抚着身侧渐渐变凉的位置,心里空落落的,怪不是滋味。

但他转念一想,这已然比最开始好太多。

以前他哪敢真的细想像这两天的事,以为还要磨合一年、两年、五年,乃至十年的事,这两天居然全数实现。

虚幻得好似梦中雪,镜中花,水中月。

但这就是真实的,他得到他梦寐以求的人儿。

想到她撒娇的模样,时戟笑了笑,再无睡意,穿戴好处理这几天积压的公务,他难免感慨,难怪唐时有称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才几天,他就积下了不少事。

待处理完大部分事,时戟才发觉,天已经亮了,而兰以云还没回来。

一回如此也就算了,但三回、五回后,就是兰以云再撒娇,时戟也不放她去香坊。

“到底是什么香,就这么需要这时候去调?”时戟抓着她的手,问。

兰以云轻蹙眉头,目中焦虑:“我现在就想去,你让我去罢。”

时戟狠下心不看她,只把她拦住:“睡觉,你明日早上调,没人会阻止你。”

兰以云见撒娇无用,情急之下,揽住他的腰背,可是时戟早打定主意,他总觉得兰以云有点奇怪,总是深更半夜去调香,这样身子怎么吃得住?

他轻抚她眼角,那里有些许因休息不好而起的乌青,他说:“听话,明天让你调。”

兰以云见他怎么都不肯让自己去,急得声音轻颤:“我、我必须去。”

时戟:“为什么非得去?非得现在去?”

盯着时戟俊逸的脸庞,兰以云眼前开始模糊,泪水打湿她的眼睫。

时戟神色惊讶,拇指抹她的眼泪,心疼不已:“又不是说不让你调,就是现在先睡觉,不行吗?”

兰以云掉着眼泪直摇头:“不行、不行。”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比他第一次惹她大哭更令人心疼。

时戟闭了闭眼,他额角“通通”地跳,叹口气,终究抵不过兰以云的泪水,他怕她再哭下去,明个儿眼睛要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人。

他说:“那去吧,别太晚。”

兰以云一喜,俯身在他脸颊蹭了蹭,越过他,又一次离开他的视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