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以云讶异地看着他。

时戟伸手擦去她唇畔沾到的桂花糕,说:“我们之间有实,我不可能不给你身份,所以,”他顿了顿:“做王府的王妃,如何?”

这句话并不长,况且时戟说得不快,可兰以云还是怔愣住,才听懂意思。

景王妃?

她皱起眉头。

其实她并不在乎身外之物,自然无所谓是不是王妃,只是成为王妃,就无法这般随心所欲调香了。

何况,他们之间的所谓“实”……她看着时戟带着期盼的目光,若是让时戟知道,她的本意在何处,恐怕时戟会不肯配合。

面对要不要道出缘由,她踌躇了。

这一犹豫,之后便也再没机会说出来。

而时戟也在她的冷淡神色中,慢慢冷静下来,他勾起嘴角:“不愿么?”

兰以云轻叹口气:“王爷见谅,我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套话很是明显,时戟却觉得略宽慰,她只是还没做好准备,是他急过头,说:“那好,等你准备好了,我便与皇帝说。”

婢女鱼贯而入亭子,将饭菜摆在桌上,时戟专门让人做一道甜羹,听婢女说兰以云之前吃得不多,何况调香也是体力活。

他把白瓷汤匙搁到羹里搅动,放兰以云面前,说:“再吃点,嗯?”

兰以云见肉里有桂皮,桂皮作为香料很为常见,她今日调香时,不知道为何,就是调得不满意。

看来得再试试。

她的目光停在时戟手上,反过来握住他的手,在时戟惊诧的神情里,她站起来,俯身追逐他的气息。

周围服侍的婢女低头,时戟喉头上下滑动,猛地将她抱起,阔步入房中。

……

这顿晚饭到底没吃成,到最后,两人吃了点面条当夜宵。

时戟拥着兰以云,他神情餍足,低声说:“现下忽然觉得,我前面三十多年,都是在等你。”

兰以云侧过头,她看着他难得露出少年气的眼眸,听他呢喃情话:“一直在等你,直到你出现,才算完满。”

时戟话音刚落,一种油然的灵感如雨淋在兰以云肺腑,她撑着身子坐起来。

时戟面露奇怪:“怎么了?”

兰以云将长发撩在一侧肩上,说:“我要去调香。”

时戟看了看外面天色,都快子时,顿时皱眉道:“这么晚了,明日再调不行?”

兰以云压根没听到他的话,她起身披着衣服,要越过他下床,时戟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似乎与她较劲,又说:“明天再去,睡觉。”

掰了掰他手指,兰以云气馁,她抿着唇角,浅浅的酒窝若隐若现。

时戟怀抱软香,语气温和了些:“这么晚了,你昨天也没睡好,今天就好好睡吧。”

兰以云眨了眨眼,往他身前凑:“我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