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应是,低头离去。

时戟突然站起来,兰以云悚然一惊,男人在这方亭子里实在不容忽视,只是,他站在原地,对她说:“本王走了,你可以再坐会儿。”

说完,他背着手,在侍卫的簇拥下,阔步离去。

兰以云不知道的是,时戟一边走一边深吸。

他转着手上扳指,压下意动,确实,他大可以逼着她,满足自己欲求,可是下次再见面,她是不是不可能他面前露出笑意?

一想到这种可能,时戟一颗心就像被人捏住,紧压感叫他额头突突直跳。

所以,难得见她的笑意,时戟只能匆匆离去,以防压不住心里的猛兽。

而直到过了会儿,兰以云才反应过来,景王爷真的只是叫她来喝喝茶,吃吃东西,没有她想象中的坏事。

然而这还只是开始。

过两日,千香阁收到一封请柬,江北候府小宴的请柬,上面写的不是兰香,而是大名:兰以云。

兰以云用发梢想想也知道是谁的主意,周慧点明利害:“你还是得去,上回千香阁已经担了压力,伤及不少,王府再施压千香阁,咱离开京城的时间会继续后推。”

兰以云“嗯”了声:“我知道的,慧姨。”

她对周慧说:“慧姨对我的好,我日后定会好好报答。”

这话听得周慧脸皮有点热,她这么做,也有私心,兰以云这手调香技艺,她不忍看它凋败。

周春桃不适宜地插入一句:“我看啊,我娘就是利用你,毕竟咱阁里只有你调香最厉害了,你就是摇钱树。”

周慧掐着周春桃脸颊:“你这怎么越活越憨啊!”

兰以云笑着,手指按在请帖上,减轻了烦忧。

然而直到江北侯府,她才知道,所谓“小宴”,确实够小,那方宴席上,只有她和时戟之间两个人!

幼稚。

她心里嘀咕声,面上还是稳稳妥妥。

暖阁里,两人相对而坐,无言,一人喝酒,一人喝茶。

即使隔着有丈余的距离,兰以云还是觉得,时戟身上的温度很高,隐隐飘到自己这边,带着一种灼烫。

天冷了,暖阁里不止燃着暖炉,还有一种温暖的香味,兰以云嗅出来,那是她一年前调的冬香。

因放了油桂做回味,所以醇厚又怡人。

坏处是,油桂有助阳的功效。

当然,平日里兰以云不会在乎,但放到现在,一想到时戟前几次的冲动,她心里就慌。

再看坐在她对面的时戟,他头发全挽,露出俊朗眉目,身上披着一件玄色外衫,里头穿黛蓝衣袍,一腿曲着,手搁在上面,自己倒温酒,一杯杯往嘴里送。

兰以云又开始胡思,按这么喝下去,景王爷会不会喝醉了?

他到底是男人,应该没那么容易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