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唯独,在她靠近他时,他没有任何警觉。
所以看着真君趴在桌上睡着,郁以云蹑手蹑脚靠近他,悄悄伸手抚摸他的头发。
下一瞬,真君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白色的眼珠子盯着她,着实令人心中一骇,郁以云忙想收回手,真君却按住她的手。
冰凉的手掌按在她的手背上,那种触感,烙在郁以云心里。
她小心地猜想,真君好像还挺高兴的,否则,为什么不斥责她,反而按着她的手不让走呢?
“所以,以后要多抚摸真君的头发,他老人家高兴。”郁以云斩钉截铁地写到。
过两天,郁以云在纸上的笔迹开始飘了:“今天真君给我搭了个秋千!”
“可是,”笔迹在这里开始犹豫,“真君却难过了。”
不知道为何,看着秋千,郁以云浑身说不清的高兴,荡在半空,追逐风的轨迹,摇曳于其中,是何等畅快。
她一边被秋千带着晃,太过开心,把心里所想说出来:“哈哈哈真君!我的魂魄要飘出来了!”
就是在她这一句话,站在她身后的真君,突然不再推秋千。
郁以云:“真君?”
他拉住她,双手搭在她肩膀上,手指克制地微微用力,低头轻靠在她肩膀上,许久,没有出声。
郁以云偷看一眼,从这个角度看真君的侧脸,能看到他一截白色的眼睫。
那眼睫一直在颤抖。
虽看不见他具体的神情,但郁以云想,他很难过。
这个认知吓得郁以云连忙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真君……”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但是既然真君这么难过,那,就是她错了。
真君却反过来道:“无碍,并非你的缘故。”
自那之后,只要是她荡秋千,真君就一定会站在她身边,他不允许她自己一人荡秋千。
郁以云记着这件事,她深深叹口气,烦恼地咬咬笔尖,真君老是对她这么好,会让她变成骄纵的性子的。
……
山中无岁月,郁以云每天记录两三件小事,都是围绕她和真君的,久而久之,居然写成了厚厚一沓书籍。
颇有成就感的她,将此书命名为《孚临小记》。
郁以云觉得她或许能成为文士,她大言不惭地说给真君听,真君只是若有所思地轻抚她的头发。
一个动作,郁以云受到无形的鼓舞。
可是,不游历天下,哪里去补充她作为文士的见识呢?
虽然在孚临峰,和真君的生活自由自在,但是,她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书里描述的春夏秋冬,晴天雨帘,风花雪月。
她的灵魂受着外面的牵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