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嫁到陆家,先斩后奏,以防万一和陆家公子在衙门按过指印,结果这指印现在被陆家押着,如今想要回指印,陆家屡次拒绝见她,非要耗着她。

她想起崔珏一口一个“陆夫人”,倒提醒白以云,她不能挂在陆家,她首先要不是“陆夫人”。

于是这天一早,白以云就去陆家。

她想要是见不到陆家人就明天再来,但陆家门房进去通报后,居然让她进去。

事出反常必有妖,白以云心中带着疑虑,一边微笑一边塞给下人银钱,那下人盯着她笑,差点回不过神。

白以云问:“老夫人和大夫人除了让我进去,没说别的么?”

下人痴痴地看着白以云:“回夫人,您要是太担心,可以先在窗外等等再进去……”

白以云又温柔笑道:“多谢你。”

下人脸色通红,结巴地说:“不不不,不必。”

于是,那下人带着白以云光明正大地站在窗外,行偷听之事。

正好,白以云的婆婆和嫂子谈得高兴,只糊一层纱的窗挡不住她们的阴损计划:“把人送给太守府嫡公子,再销毁指印,岂不是两全其美?”

“……对,那宴会也是过几天后,你的那个蒙汗药稳妥么?”这是老夫人的声音。

“稳妥的。”这是大夫人的声音。

老夫人冷哼一声:“这狐狸精,迷得岳儿七荤八素,非要娶回来,可怜我的岳儿,居然被克死了……”

老夫人口中所谓“岳儿”,就是白以云的前夫陆岳。

只寥寥几句对话,足够白以云顺藤摸瓜般弄清楚关系,她听说太守家的嫡公子素爱美人,广交好友,常与好友一起“品鉴”美人。

而陆家老夫人和大夫人想借此送她到狼窝。

白以云掩饰住心内的凉意,悄声离开窗户。

进屋后,老夫人和大夫人态度寻常,不热情不冷淡,但总比一开始大骂出口或者避而不见要好。

坐着喝了会茶,大夫人脸色缓和,甚至还说:“弟妹,我和娘想了一下,你到底是陆家的儿媳,成天在外做什么润笔先生成何体统,所以,还是回陆家住吧。”

一副要和她冰释前嫌的模样。

要是白以云刚刚没听到她们对话,或许会被她们的伪装骗过去。

她想,不就是演戏么,谁怕谁。白以云眨着泪眼朦胧的眼,说:“承蒙陆家不弃,儿媳会好好孝敬公婆的。”

既然已经看穿她们的阴谋,她忽然发现是个好机会,她可以将计就计。

她们口中的那个春宴,不日后将在太守府举办,来者都是苑城的士族,里面说不准就有可以让白以云托付终身的权贵,而白以云本不可能进得这个宴,全赖陆家这两位夫人。

于是乎,白以云回陆家,住在僻静的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