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红的光芒氤氲下,合欢宫安安静静的。
今夜东启帝的话比往常少了些,寡淡而沉默的模样透着几分阴郁气息。
桑汀不由得想起今日在东辰殿外看见的血光,这时其阿婆端了梳洗盆盓进来,她向阿婆摇了摇头,轻轻接过东西放下,不料方一转身就撞上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唔……”
稽晟扶住她胳膊,垂眸看下来:“慌什么?”
“啊?”桑汀捂住额头,眼神无辜。
她哪里慌了啊?
稽晟却错开视线,按住她在圆椅坐下,转身去拧干巾帕。
桑汀一下子站起来,拉住他,有些局促:“我自己来就好啦。”
稽晟手上动作不停,只分了个眼风给她:“阿汀是嫌我脏吗?”
这话叫桑汀懵住了,愣愣地摇头,唇瓣微张,却好半响说不出话。
稽晟拿巾帕给她擦脸,语气淡淡地补充说:“嫌这双沾染鲜血的手脏。”
“我哪有!”桑汀飞快开口反驳。
可跟前的男人脸上风轻云淡的,像是在说今日又冷了些。她眨眨眼,又说:“既然知晓脏了,你还碰我做什么?”说着,作势就要歪头躲开他的手。
“阿汀!”稽晟捏住她下巴,平淡的脸色终于松动。
桑汀才弯唇笑了,她不躲他,梨涡浅浅漾着认真:“今日我只是有点想你了,过去看看,哪曾想正撞上皇上处理国事,汀无意打搅,更不愿偷听,才提前回来的,你以为是什么啊?”
稽晟不自然的轻咳了两声,转身去换巾帕。
桑汀在他身后说:“定是哪个忠心的属下同皇上说,今日见娘娘来到东辰殿外,吓得大惊失色,还未着人通传一声,转身便走……这才叫我们东启帝神色阴郁,回来就说些怪话,对不对?”
稽晟手里攥着毛巾,脸色微僵。
桑汀见他许久不说话,眉心一皱,忙过去从身后抱住他:“皇上,你别同我生闷气呀,我发誓,真真不是那么回事!你做事必然有你的道理,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惩处臣子。”
稽晟默了半响却说:“倘若我就是呢,心情不悦,想杀个人玩玩。”
闻言,身后人果然不说话了。
东启帝的脸色变戏法似的沉下,他用力板开腰间的手,恼羞成怒约莫是如此。
桑汀隐隐发笑,由着他闹。
东启帝这小脾气直到就寝时还没有缓过来。
桑汀钻到他臂弯里,又慢吞吞地趴到他胸膛上,稽晟抿着唇,一言不发,下颚线条凌厉泛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