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菱听她这样说,便也放下心来,只是忍不住调笑道:“这人还没嫁,心先过去了。还学会护短了。”
沈陶陶被她说得耳背全红了,忙伸手赶她:“去去去,你去外头陪着顾景易去。”
江菱见她羞得不行,便也笑着出去了。
江菱与顾景易喝着茶等了一阵,沈陶陶便拿木托盘装了桃花酥,糯米枣,马蹄糕并一大碗冰镇过的银耳羹出来了。
三人一道吃,一道聊着这两年里发生的事情,日头便也不知不觉地攀上了正中。
“沈姑娘——”院门被人叩响,远处传来一道脆生生女子的嗓音。
“应当是他府中的侍女过来了。”沈陶陶说着便自椅子上下去,将院门打开。
院门外,果然站着的宋珽府上的侍女。
那侍女见她仍旧是一身常服,便有些急了:“沈姑娘,您怎么还没换上嫁衣,这,这,这怎么连妆也未上?”她说着,顿时急了,忙带着沈陶陶往里屋走。
沈陶陶只来得及与江菱顾景易两人说了一声,便被带进了房中坐下。
侍女先服饰她换上了嫁衣,披上霞帔,又为她梳好云鬓,这才小心地自妆奁里取出水粉、胭脂、青黛等物,小心地为她描画。
她的动作小心而谨慎,务必求着尽善尽美,稍有一点不满,便擦去重来。
直到沈陶陶在椅子前坐的脊背都有些发酸了,才听见那侍女欢喜地说了一声:“好了!”
还不待沈陶陶站起身看看铜镜里自己的模样,侍女便取过凤冠为她戴上,之后红盖头一落,隔绝了视线。只听得侍女的嗓音隔着一层红布传来,有些朦胧:“黄昏将至,迎亲的队伍也快到了。您可不能再将盖头拿下来了——”
她正说着,内室的帘子微微一响,江菱于沈陶陶身旁坐了,拉着她的手道:“陶陶,我与顾景易带了些贺礼过来,都是些绸缎、首饰之类用得着的东西,给你添妆。”
她说着嗓音便低了下去:“陶陶,我真舍不得你。扬州这样远,光走水路就要好几日,这一次的假还是我磨了半天,再用了三个月的休沐换了,尚藉女官才勉强同意。下一次,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沈陶陶听了,也有些感叹,旋即柔声安慰她:“再过半年,你也该籍满出宫了。届时别说是扬州,哪怕是塞北,大漠,不是想去就去?哪里会见不着呢?”
她这样一说,江菱这才笑了起来:“也是!等我籍满出宫了,说不定就住在扬州不走了!天天来你这蹭吃蹭喝!”
她正说着,小院外头一阵喜庆的锣鼓声遥遥而来。江菱忙站起身来,与等在外头的顾景易一道出去了。
只见并不宽阔的山道上,一身喜气的迎亲队伍正抬着花轿吹吹打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