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过他的扇面上沾了血污,本也要不得了,可惜了一把前朝大儒的真迹。我一把象牙扇骨摔他面门,他呸出两颗牙,口鼻复又淌血。我放低声音,“荣光?”
“刑讯一道,本就是手艺,其中玄妙,你们,懂个屁!”又咧嘴笑得一脸癫狂。
他不可能不知我身份一定极高,那就是故意挑衅了。
“哪只手扎的他右肩,可还记得?”我随手挑了一旁一尖锐刑具,射飞镖一样,把他右手掌心钉在吊他的身后木桩上,听他杀猪一样的惨叫,我揉了揉耳朵。
“或者你说说,你都有些什么手艺吧。”
可惜,他说的那些所谓的“手艺”,我听来都好生无聊。只觉得他变态,再联想到其中一些用在我夫子身上……
我令狱卒把他嘴堵上,以免他再发出猪叫。
先令狱卒一根一根把他手指切了。等他尝够了十指连心的痛,着人用各式刑具在他身上试了个遍,重点照顾了右手臂,及时止血,火烫即可,避免早死。一旦昏迷,冰水伺候。
割了舌头拔了牙,聋了耳朵,眼睛倒是留了一个,我要他眼睁睁地,看自己苟延残喘一些时日,不能听,不能言,不怎么能吃,不怎么能动。一动不能动地,看自己痛苦,直至早就可以预见却连速死都不能做到的漫长,死亡的过程。
弄聋他之前,我确保他听到了:“人生要好好活在世,就要认清自己的身份,不要想,莫须有的,不要惹,不该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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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不见天日的大牢,外面流动的空气,也没能全然赶跑压抑的感受。
即便是折磨他,又怎么能抵消他对夫子的折磨呢?
我起码得庆幸,当时有人管住了他,因夫子身份贵重,又须同我们做交换,不能有丝毫差池,没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伤害。
不然,即便是他死上万次,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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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出了宫,又知道了元婉清病了,我决定顺道去探望一番。
在门口递上“黄公子”的名帖时,正好董府的管事在不远处瞧着我,往日我们在茶肆听戏时,这管事有事便会来寻着董府大小姐,所以我们有过几面之缘。因此格外热心地为我通传,并领我到客厅奉上了茶水。
“婉清妹妹真是清减了不少,我听闻你病了,特来探望。”我起身一揖,我们本就以朋友论交,所以我也以朋友的礼数周全。
她侧身让了一下,又回了一礼,我一愣:“婉清妹妹,是在下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惹妹妹不快了?”
她眼神不似往常坦荡,隐约还有些黯然:“婉清不敢。”
我们没同以往那样畅谈许久,一来不想太劳动病号,二来我总觉得她今日哪里怪怪的,让小林子送上礼物,便以不打扰她养病为由离开了董府。
堂上没有明说,但她今日似有若无的拘谨,以及那句“不敢”,有点警钟长鸣的意思,她莫不是,知晓了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