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为什么不许我出声?心虚么?”

“别闹。”内容很严肃,语气,嗯,对容易恼羞成怒的人不可说,不可言明,不得戳穿。嘴角带着弧度,眼神,躲向别处。

“方才怎么不见你害羞?还要我求你?”轻揉他发红的耳垂。

他阻住我不怀好意的手,眼睫、瞳眸、鼻梁在眼前放大,夫子,果然比我这种,常常光说不做的,出息得多了。

“南方对老关斋教众的缉捕如何了?”

“并不十分顺利,正如我先前所说,我军不擅山地作战,而湘楚多山林。南渡的饥民涌入湘楚之地,而山川林木并不都适合耕种,人浮于地,流民没有田地资财,更易被老关斋所宣扬的‘资财均分’所惑,老关斋在当地,可以说,颇得民心。我们尚且要调配军粮,他们倒好,有当地农户赠予游击用度。”

稽查司的荀常直接汇报于我,倒是给我带来了个好消息:“‘南瓜’其人,应是隶属于朱雀营,荀常给我一份名单,应就在这几人之中。难怪乎他能打听到与你相关的许多消息,但怕不是除了军营,他还有些别的方面的干系,助他传递消息。”凑到他耳边,说与他荀常给到的几个名字,供他排查。

他抿了抿嘴角,似是终于想到了总是忽略的新方向。“别的方面?你是说,内宅?”

我笑而不答。

我侧卧在榻上,撑头,欣赏他披衣,系带,整理袍袖。虽有疤痕,却无损肩背线条之美,那蝴蝶骨,那腰线,当真是,肌理细腻骨肉匀。

大概我这眼神太如有实质了,他侧头,螓首蛾眉,双瞳翦水迎人滟。迷迷瞪瞪地,耳鬓厮磨交换了一个绵长的吻,也不知究竟,是谁,蛊惑了谁。

远方,虽是多事之秋,这悠悠长安,绵延宫墙,却安稳得,让我简直有些忧心这会不会只是南柯一梦。

我的忧惧虽生得几乎莫名,却,准得也莫名。

行过缦回廊腰,踏入母后殿内,除了蓁儿姑姑,就只还有夫子在。

“我正同你夫子说道,你大婚之事。”我心下一咯噔,一觑夫子面容平静,无甚特别的表情。

“儿臣。”一时没想到她会突然重提此事,我有些卡壳:“儿臣近日,朝中诸事繁忙,恐无暇顾及此事。”

母后笑容淡淡:“你这孩子,这事,何须你操心。”

我的婚约,是先帝与西齐王定下的婚书,的确……仿佛跟我无关一样。

可是,成亲的主角还是我啊!

我感觉额头微汗,夫子你快帮我说话啊。但我的意念,似乎没人接收到,我夫子,并无言语。

“只是那西齐郡主,幼时便跋扈,恐她若成为这后宫之主,得搅得这后宫一日不得安宁,也扰了母后清静。”

“这西齐郡主,自幼被西齐王奉为掌上明珠,难免养得娇贵了些。但我观她,也是懂规矩,识大体的姑娘,陛下怎能凭少时一面之缘,就如此推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