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来自湘西凤凰厅的严明,属于当地擅长蛊毒的黑苗一支。此人多年前就离开当地,当地并未能有人确认,严明此人,是否是稽查司画像上同一个人。

但黑苗多怪癖,而红苗则相对与中原人关系更为缓和。稽查司派去的从事倒是十分机敏,带回了一个红苗热衷汉文化的蛊师,确认了俞修齐如此昏迷不醒,正是中了蛊。

此前,我有闲时,便来这院中待一会儿,虽然最近这样的时候不多。德州的匪患,大名的秩序梳理,以及原本德州、兖州的饥荒问题,还有老关斋的继续调查,一桩桩一件件,都还没有最终定论。

稽查司带回来的蛊师,几日前,说要用亲缘血契,把夫子体内的蛊虫引出来,我大约贡献了400cc吧,在小林子的督促下,红枣桂圆汤我快喝吐了。

从此,你的身体里,也有我的一部分了。

某次看药童侍奉汤药时,药汁沾染在他过去精心搭理的胡须上,我一时兴起,就令人取来刀片,亲自给他,把那宝贝胡子全都剃了。

美其名曰:“尔等喂汤药时,也要注意摄政王殿下的仪表,及时拭去药渍。”

蛊师说,这几日,他就该醒了。

没有胡子的夫子,真的很久没见到了。我有点怀念,经过这些时日的将养,初回来时干裂发白的嘴唇已经恢复了红润光泽,没有胡子的遮挡,看起来当真,秀色可餐。

亲一口,也不算偷偷,我指望睁眼的时候有清冽的眼神跟我正好对视,届时我再想个什么借口呢?虽然借口还没想好,不过也还好,他并没有这时候正好,或者说不巧,就醒了。

门外有人报安王妃到了正堂。

是了,此处是我夫子的别院,回来后,我便把他安置在此处。一来这本就是有他最衷心的护院老仆的别院,再者他在宫中养伤也并不妥当,对于安王妃,我不信任、不在意,但也不容她胡闹打扰,所以并未让他回摄政王府。

哎,我才刚来,有些不舍得地掩门去往正堂,看来这安王妃,应也是观察了一阵现下主人昏迷的别院,到底是谁在主事了。

只是我没想到她明知是我,还敢来问,不过也是了,这安王妃,向来就什么都敢说,不管不顾什么所谓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