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眉头紧皱,重复道:“高贵妃虽说向来与皇后水火不容,但到底目前为止还未如何下过什么毒手,谋害皇嗣是株连家族的重罪,她会那么大胆吗?”

时春说:“我总觉得她话中意有所指,并且踌躇满志,若是只有个念头也罢了,但我担心贵妃敢如此笃定,便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离产期也近了,如果储秀宫狗急跳墙,也未必不可能。”

“况且这件事情上,”说着,她有些犹豫:“我有些直觉。从小到大,我的直觉从未出错过,这也是为何我这么不安的原因。”

傅恒没有任何怀疑便相信了她,只是看上去更加忧心忡忡了些,但他毕竟是外臣,对深宫内院的事,到底无能为力。

见状,时春宽慰他道:“兴许是我太过多虑了呢?大不了我多进宫陪陪娘娘,多观察一下,直到娘娘平安生产。”

傅恒闻言,感激地看着她,握住她的手:“那就得麻烦你了,”说着,他又担心道:“看护姐姐是一件事,但你要量力而为,你的安危在我这里,也同样重要。如果遇到什么危险,叫海兰察出宫来寻我,宫里不比家里,什么牛鬼神蛇都有,你一定要小心。”

说着他不免有些失落,本来他就很忙,入职户部之后想要立住脚,只怕更是忙得顾不得家,她若常往宫里去,两人难免就更见不了几面,想来,怕是没有多少人家的新婚夫妻会成这样的。

时春微笑:“你若觉得亏欠我,我这里也有个忙想让你帮。说来,我一个臣妻,总往宫里去也不是个道理,姐姐那里还好,就怕额娘那里想不开,今日回去,用一个不那么让人担心的理由劝服额娘,这个任务交给你如何?”

傅恒低头笑:“这算什么任务?这本该就是我去做的,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额娘阻拦你的。至于你,这个忙就算作废,你还有什么想要我做的,尽可以说出来。”

时春额了一声,歪头想了半天,实在无果,只能无奈笑着摇头。

傅恒一直笑着看着她思索,见她摇头,他漾出一个无奈又温柔的笑,眼中的冷肃化开。

“卜隆,改个道儿。”他扬声吩咐外面驾着车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