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安静异常,吴以晨不自觉屏起了呼吸,此时有风吹过湖面,吹起石亭四周的纱幔,那亭中之人忽然动了起来,她手臂轻柔舞动,脚底好似踩着清风,与那些飘渺的纱幔共同起舞。

那人身上的长裙,和腕间的披帛,随着她的脚步上下翻飞,仿佛一只成了妖灵的蝴蝶,在橙黄的月中,在轻柔的风里,尽情的展示自己的身姿。

吴以晨已经看呆了,甚至没有发现自己的身边已经换了人,流渊顶替了王若彬的位置,看着身边张着嘴巴微微呆滞的吴以晨,不禁有些好笑。

少年这等蠢笨呆傻的模样,以后还是出现在自己面前比较好,这些日子的僵持已经够了,他不想再和吴以晨继续别扭下去,不忍再看见他黯然神伤的样子,此等良辰月夜,正是说些贴心话儿的时候。

只是还不等他说话,假山之处传来一阵掌声,吴以晨吓了一跳连忙转头,却和流渊撞了个正着,不等吴以晨慌张却从流渊眼中看到了慌乱,二人向假山之处看去,王若彬站在那里挤眉弄眼,还不等吴以晨弄明白,就见庆华帝拍着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宫中的大太监万中。

流渊连忙拉着吴以晨跪在地上,朗声跪拜道:“不知陛下驾到,是臣等失礼,还望陛下责罚。”

吴以晨不敢抬头,用余光偷偷瞄着流渊,只见他眉头紧锁,显然是对庆华帝的到访并不知情。

吴以晨有些担心起来,自己是被流渊借调过来整理律制的,可如今这般声色靡靡,怎么看也不是个工作的样子,也不知道流渊会不会被降罪,会不会受责罚。

石亭之中舞蹈还在继续,吴以晨看见流渊就已经猜到跳舞的人是谁了,他的后背已经冒出冷汗了,生怕庆华帝一气之下他们都得遭殃,王若彬抱拳行礼后,快步走过九曲桥,将跳舞之人带了过来,果然是宁紫鸢。

宁紫鸢行跪拜大礼,向庆华帝跪拜,声音有些发颤地说道:“奴家礼乐司副掌院宁紫鸢,见过陛下,陛下万福!”

庆华帝不住的打量着湖中间的亭子,颇有兴致的问道:“这,便是工匠当时造的月亭?”

流渊连忙回话:“是!这月亭,是用陛下当年所赐的奇玉建造,工匠们设计了一番,当天气晴朗的月圆之夜,便会有月中亭台的奇景。”

庆华帝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工匠巧思,才能换来这等奇景。”言罢他低下头,对着宁紫鸢笑了笑说道,“宁副掌院的舞姿,这可是许久不见了,朕还以为已经是荒废多时,不料还是像从前那般惊为天人啊!”

宁紫鸢连忙叩首:“奴家一时技痒、只为自娱,浅薄粗陋不堪入目,望陛下见谅。”

“你这副掌院一职,还是朕提拔上来的,这言下之意,是说朕不懂欣赏,粗陋浅薄之技都能提拔了?”

宁紫鸢听得冷汗直流,连连叩头认错,庆华帝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朕也不过只是玩笑几句。”宁紫鸢长舒一口气,默默将自己往暗处缩了一点。

“看你们如此悠闲,想必是律制整理的不错?”庆华帝对流渊说到,“将人带进王府,夜以继日整理东西,前面这段时日定有些结果,拿来给朕瞧瞧?”

吴以晨偷偷松口气,还好他身边,一直有带着之前整理的律制,于是便将律制和整理的《异族歌录籍》呈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