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太宰隐去了所有表情，用那张苍白的小脸仰望着医生说道，“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会？”

“……好，如果你饿了或者是身体哪里不舒服了，随时按响床头的呼叫器，我们一直都在。”

说完这句话，年迈的医生带着护士走出了病房。

随着房间陷入安静，太宰将脸埋入被子。

他身上的绷带被全部拆掉，也换上了干净舒适的病服，估计是因为入海这些都湿透了，所以干脆全换掉了。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天花板，感受着内心澎湃汹涌的情绪，手指慢慢攥紧了被子。

一年了，距离昆仑离开他已经一年了。

这一年来他并没有感受到多少悲伤，就像是隔着一层玻璃罩看世界，什么都感受得不真不切。

或许是执着于追寻“真相”，或许是内心总有着不死心的企盼，这一年来他真的没有时间去悲伤。

但在追寻到“真相”的当下、失去了目标的当下，巨大的空虚感、巨大的失落感义无反顾地向他袭来。那层阻隔他和世界的玻璃罩咔嚓一声就碎了个干净，没给他留丝毫情绪缓冲的空间。

该怎么说呢，他原来最疑惑也最介意的问题，原来根本就不是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