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测盛强也一样和自己痛的发不出声喘不过气来了,可是薛青还是能从盛强微动的嘴唇上读出了——【妈个蛋。】

好吧,这很盛强。

看盛强还有力气骂人,薛青本来悬着的心稍稍落下来一些。

薛青紧提着脑中绷着的弦,望向高高的雕着花纹佛语的殿顶,脑中鲜少的放空了一瞬。

在殿外的法海,此时还好吗?

他俩躺在地上毫无动静,原本一直端坐着的静玄却终于起身。

静玄从蒲团上站起,烛火环绕其身,僧袍金线流动。

鞋履踩在佛像破碎的碎片上。

破碎哭泣的佛首被他毫不留情地抛弃在身后。

静玄枯瘦苍老的身躯和他体内所止不住膨胀的野心实在诡异的不配。

仿佛这部身躯已经容不下这强大的欲望。

他缓步走向倒地的薛青和盛强,在他们前方的一段距离停下。

两人此时已经在地上动弹不得,像是死了一样的安静。

薛青垂在地上的手臂上的灼烧伤口还在不住的冒着血。

将光滑如境的地面擦出一道逐渐加深的血痕。

像是哭泣流血的映山红。

“不过蝼蚁。”

静玄怜悯的眸看向两人,声音淡淡。

眼前的妖,又或是其他妖,确实在他眼中微弱如尘芥,脆弱如蝼蚁。

他的眼神落在自己微抬的手上,隐晦地闪过一丝厌恶的光。

手掌上面布满因缺少生命活力而干涸的纹路,从掌支出的手指如横拨而出的枯树枝,刻着岁月的痕迹。

枯树桠一般的手指微动,指尖轻拨,眼前千盏万盏的佛前灯便又动了起来,连原先砸落在地上的佛前灯也一起漂浮起来,像是受到了看不见丝线的牵动。

在静玄的指尖操纵下,九千九百九十九盏佛前灯逐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法阵。

以佛前灯为引,指尖作牵,两只妖为祭品的一个法阵。

不灭的烛火在幽幽地闪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