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天地无心,那么人为何不能控制天?为何不能天命而用之?”
说到这里,荀子不禁冷笑道;“小子,你说说,老夫这套理论,究竟有何谬误?”
秦枫并没有被荀子狂风暴雨般的气势吓倒,反而腰板挺得更直了:“若人定可以胜天,为何沧海桑田,物换星移,即便是真武强者,儒道至圣亦不可改变?”
“若人定胜天,那为何真武至尊,儒道至圣亦只有千年寿命,便要尘归尘,土归土?”
“人可刀耕火种,将森林化为农田,人也可劈山裂海,将天堑化为通途……”
“可这只是一时的胜利,千年、万年、十万年后,天地一切运转皆由天命自决,谁可逆天,谁可更改?”
荀子听到秦枫辩词,陡然一愣,就在他不知该回答作答时,秦枫已是趁热打铁,继续抨击道:“至于制天命而用之说,天命本就飘渺,如何制之而用之?”
“阁下既认为天命无心,何以制之,何以用之?”
“既不知天,何以用天?此岂不是狂妄自大,荒谬至极吗?”
听得秦枫的辩词,荀子一时竟是思量不出反驳的话来。
毕竟秦枫横跨数千年时光,经历过两套文明,他的见识,远超过受到时代限制的荀子。
秦枫所说的,包括“人定胜天”的谬误,“天命而用之”的缺陷,几乎都是后世儒学者认可的观点,经过无数代儒者的研究推定,打磨而成,又怎么可能被荀子所推翻?
人定胜天,最沉痛的教训就莫过于后世中华搞的一系列大生产活动了。
当年焚山造田,围湖造田,后来再退耕还林,退耕还湖。
如果人定真的可以胜天,那后世秦枫所闻所见的一切,又如何解释呢?
正是秦枫在后世的经验知识,给了他直面以“批圣”为能事,辩论起来有“唇枪舌剑”之称的荀子,不卑不亢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