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九歌将人往房间里扶, 脱了她靴子, 摆好身姿, 犹豫之下帮她去了外衣,给她盖好被子, 就打算离去,却不放被人一把捞住,顺势狠狠带入怀里。她一翻身,隔着被子将少年郎揽入怀中。

他听到她缱绻喃喃:“彼岸……”

听到这个名字,卫九歌眼眶就红了。师父念的竟不是别人的名, 这是不是可以理想化地认为,她心里有他?

接下来卫知的话却将他的幻想立即打碎, “顾彼岸,你这个大骗子!”

卫九歌小脸一白。难道、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也是,师父素来聪睿,怎么可能被他们三言两语欺哄了过去?

卫知的脑袋蹭了蹭枕头, 嘴唇无意间拂过了他的额头, 冰凉凉的,让她觉得很舒服,于是她干脆脸贴上去蹭了蹭,而卫九歌则感觉痒痒的, 从额头一直痒到心上。

卫知并未真正昏睡过去, 她还有意识,但思维十分混乱, 她摸上卫九歌的额头,嘟嘟囔囔道:“为什么你的额头总是凉的?”

因为我是冥灵。卫九歌心想。

卫知又摸上自己的额头,“而我的额头总是热的呢?”

卫知的额头总是比一般人的要热上些许,这热度并不分明,常人以手触之而不能察,唯有她自己会将这种感官无限放大。她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准确说是眉心插着一块烙铁,喝酒散热之后,越发明显,让她感觉很不舒服。

她无意识地将那枚“烙铁”取出,那是一枚金针,而她眉心那从初生时就存在的兰形金印忽然就消失了。

卫知的身体迅速缩水,从一米九的魁梧身膀,变成一米七左右的娉婷娇躯。

发现师父的身子莫名被锦衾淹没,抱着自己的胳膊也不再粗犷,卫九歌先是一愣,一种奇怪的预感涌上心头,接着他若有所觉地掀开锦衾,看到衾下是一张国色天香的美人面。

什么一顾倾人城,一顾倾人国,若是那些君王面对的是这样的佳人,怕是连六界都愿意去倾覆吧。

卫九歌瞳孔颤颤,指尖抖动,不可置信地伸向那张脸,去触碰,去验证。

这不是幻觉,不是画皮,而是真正的,属于师父的脸,那是被封印在兰印之下的绝世容颜。

怪不得……怪不得……他心中呶呶不休。怪不得师父说自己喜欢的一直是男人。女慕俊儿郎,乃天理人伦。

卫九歌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丰神俊朗的师父竟然是女儿身的事实。

这种感觉就仿佛少女怀春喜欢上的美男子居然是男装(熊)大佬(祁)那样无可奈何的神展开。

酒劲使人贪凉,卫知踹开被子,露出婀娜的身子,她玲珑的身躯显然撑不住大码的男子亵衣,一时间香肩半露,胸脯若隐,更要命的是她死死抱着他——某冰凉的冥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