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大夫用尽毕生所学才堪堪稳住病情。

到第七日上下,连日昏睡的苏梦枕像是精神略好了些,让飞流扶他起身,靠着迎枕坐会儿。

苏梦枕撑开沉重的眼皮,见到面前的少年眼下一片乌黑,心中一痛。徐徐抬起有些无力的手,像往常一样揉了揉飞流的发顶,让飞流再靠近些,又乏力地闭上了眼。

“咳咳……咳……小家伙,你有过重要的人突然不见了的经历吗……那种,你明明已经习惯了会一直在的人,一不留神就没了……咳咳咳……”

久久没有回应,苏梦枕勉力睁眼。

但见飞流已经泪流满面。

无声的清泪也淌进了苏梦枕的心里。

只听得最近又长高了不少的少年用他无甚情绪却异常坚定的声音道:“飞流,不离开,永远不。”

苏梦枕陡然不知如何回应,侧身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轻柔又舒缓地拭去飞流脸上的泪水,口中柔声道:“飞流最乖了,苏哥哥也不走。哪里也不去。”

“嗯,拉勾勾。”

“好,拉勾勾。咳咳……骗人是小狗。”

小指与小指的轻轻勾绕,像是无声的誓愿有了紧密的联结,摧折不断,柔韧缠绵。

冷峻的少年轻轻勾起了嘴角。

并将弧度张开。

这是一个笑。

灿若星汉,皎胜清辉。

苏梦枕忽觉平生未见比这更触动心窝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