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有说完,忽然被陆逊打断。陆逊望着孙婺说:“时间不早了。”

“这便动身。”听到催促,孙婺不再多说,领着自己的人手就要往林中而去。

陆逊与她擦身而过,严肃疏离的样子和早前回忆里的和善亲密大相径庭,让孙婺忽觉怪异。

孙尚香所谓的“对她的好”,大多只是自己消遣时的随意之举,却让孙尚香一直记得。而她对陆逊的那么多次的“十分的心意”,一次也没被记住,真是不公平。

然而这只是两千多年里,种种不公平中的一种,孙婺很快将它抛诸脑后,一头扎进林中。

山间全是崎岖难行的小路,越往深山里走,树木越是繁茂,光线越是昏暗,耳边蛇虫蛙声也越来越聒噪,不知何处传来的野兽嘶吼声阴森可怖。

只有被砍伐掉的荆棘与倒伏的野草让人安心——既然确有山越活动的痕迹,他们至少能确定他们不曾迷路。

以防敌人布下陷阱,孙婺拿着地图走在前头,一边与士兵用武器敲打地面,一边向前推进。陆逊领着后面的大部队,小心提防着两边与身后的风吹草动。

初时所有人都神经紧绷,但除了被蛇虫咬到、被荆棘划伤,也没有什么大的伤亡,渐渐众人才略微放松下来。

这样行路半个多时辰,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空地。

荆棘灌木全被除去,树木也被砍伐,午后阳光从这片空地上方直射过来,林中森冷的风也终于带上了暖意。抬头远望,可见震泽与天相接,景色极为秀美。

这块空地或许是前人布置的观景台。孙婺这样想着,不敢放松警惕,又继续用赤锋剑鞘敲打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