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秋,钱父和妞妞迎着清晨第一缕阳光回到了宿舍楼,推开门的刹那,就被满屋的烟油雾气熏得倒退了一步。
沈维丁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小几上的烟灰缸已经满得溢了出来。
钱父皱着鼻子将熟睡的妞妞捂在怀里,飞快进了房间。纪秋去开阳台的门通风,随口问沈维丁:“一夜没睡?”
沈维丁垂着头,哑着声音道:“你们去哪儿了?”
“基地那边有点事情。”
“美珊没了。”
纪秋手一顿,“什么叫没了?”
“死了。”沈维丁没有很激烈的情绪,甚至有些过分冷静地陈述着事实:“去扫荡南区人民医院,被丧尸围攻咬死了,身体都碎了,只带回来......半个头颅。”
纪秋走到他身边,拿掉他刚刚放进干裂嘴唇里的一根烟,“节哀。”
“节哀?”沈维丁抬起布满红血丝的眼看向他,看了半晌,忽地笑了起来:“是啊,我还能指望你有什么反应,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美珊她父母双亡,哥哥病逝,除了我,这该死的末日里还有谁会为她流一滴眼泪?”
纪秋静静看着憔悴的他,良久后轻道:“如果这个世界一直这样下去,我和你死后,也不会有人流一滴眼泪。”
沈维丁痛苦地在双手里埋住了脸,“我接受不了,前几天她还在跟我笑,跟我闹,为什么突然就没了?她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这么逞强!她以前不是这样的,我食言了,我没有保护好她,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他终于崩溃,尽管极力压抑,泪水还是从指缝里慢慢溢了出来。
纪秋不会安慰人,只能安静地站着。
沈维丁缓过劲来,颓废地瘫在椅背上,目光空洞地道:“美珊喜欢你,你知道么?”
纪秋摇头:“你误会了。”
“她十二岁我就认识她了,她喜欢一个人时的眼神,表情,小动作,我熟悉得很。”沈维丁苦涩地闭上眼睛,“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纪秋慢慢朝门口走了几步,停住片刻转身:“后天我要启程去首都,你同我一道。”
“我哪儿也不去。”
“罗小姐让我带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