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孩子?出什么事了。”妈妈听出不妥,困意全消,急忙问道。
“你来嘛,我难受死了,你快点来啊!”
从初中之后,她极少这般跟妈妈耍过娇赖,那头着急问了几句问不出什么,答应一声就匆忙挂了电话。
栾游瘫在地上,眼珠子一抽一抽的,嗓子眼干呛干呛的,耳朵根火辣火辣的。
安静让她极度不适,空气中总像有利刃在闪,锐器在飞,耳边总像有人在狰狞地,得意地笑。
她大口喘着气,强撑力气爬去卫生间洗澡。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物品,暖光柔柔笼罩着,温热的水从头顶冲到脚背,感受真实,与被剜眼熏耳一样真实,栾游扶着墙壁惊魂难定。
是噩梦,还是真的穿越了一场,她无法分辨。
做梦也会疼吗?也能感受到肉身被肆意凌虐的痛苦吗?那些非人的,极端的折磨,会在梦里表现得这样真实吗?
她根本没有撑到被人参观的时候,强烈的求死欲把她带了回来。
擦干头发,看窗外天色渐渐泛起鱼肚白,只过了一夜,她觉得自己一辈子的精气神都耗光了。
东城的家到公寓开车大约需要四十分钟,父母半小时赶到,一开门妈妈就抱住栾游上看下看。
“怎么了?生病了?哪儿不舒服我们去医院,说话啊这孩子,你要急死我。”
栾游靠在妈妈怀里默默流泪,亲切熟悉的气息让她渐渐平静下来。
“我…做了一个特别不好的梦。”
爸妈同时松了一口气,又同时白了栾游一眼,“怎么了,梦见我跟你爸出事了,一大早非要看见我们才安心?”
栾游埋着脑袋:“不是,是梦见我出事了,没人孝敬你俩了。”
“嗨!梦都是反的,你梦了坏事就要有好事发生了。”
栾游懂事,从没无理取闹过,偶尔一次爸爸也训不出口,只无奈道,“你陪闺女吧,我去买早饭。”
妈妈把手往她额上一搭:“不对,还真是有点烧啊。”
由于生病这种光明正大的理由,栾游请了假,跟着父母回家过了几天。好吃好喝好养病,除了晚上必须拉着母亲同睡外,身体和情绪看起来都恢复得挺好。
阳光明媚之时,什么牛鬼蛇神都不会出现。打开电脑,在搜索栏输入“薄姬”两个字,栾游的身体又忍不住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