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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较常见的猪耳朵,若是在普通菜馆,就是切切切,再拌些调料端上来,能稍微摆盘一下,就算是讲究了。

招待所的猪耳朵,却是先用沸水汆过,又用高汤吊了,再裹以莴苣和冬笋,吃起来是外柔嘎嘣脆,咸香而后鲜甜。

只这么一道菜,就不是普通店家能做或愿意做的。

尤其是地处偏僻的招待所,每天怕是准备材料,都是倍感麻烦。

几位平江有色金属公司的官员看杨锐吃的摇头晃脑,不禁一阵欣喜,打头的经理唐浩仓更是颇为轻视的瞄了杨锐一眼,对这个甩开腮帮子吃菜的年轻人,有所不屑。

“杨主任,我来敬你一杯。”唐浩仓端着杯子,站了起来。

要说酒桌文化的话,80年代可比后世还要复杂些。什么每天喝两瓶茅台的许将军,酒品看人品的八十一种技术分析,又或者吃菜不张嘴,饭后不打包,都是各地有各地的讲究,各单位又各单位的说话。

要说有什么共通之处,浪费文化大概是比较盛行的。

就像是酒桌上的凉菜,那是给你配酒的,吃菜不喝酒,简直就是乡巴佬。

而在点菜吃菜的过程中,越是能制造浪费,也就越是容易得到尊重。

大家都是挨饿长大的,好容易有了钱有了权,自然念叨着要喝一碗倒一碗,最后倒不下去的那个,自然就是伪权伪富阶级。

在唐浩仓看来,杨锐就是这样一个露出窘相的伪权阶级。

平江有色金属公司是个很封闭的系统,因为利润丰厚的缘故,甚至没有将地市政府看在眼里。

也就是省府的压力,才让唐浩仓们有些行动的动力。

但对杨锐,唐浩仓还是有理由不爽的。

他站的直直的,将端着酒的手臂往前伸,脸上的笑有些假,自上而下的看着杨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