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渍仿佛刻在了他身上,擦不去,洗不掉,像铁链一样紧紧捆住他。

没有人喜欢杀人,就算是无恶不作的恶人,他也不想夺走他们的生命。

偶尔会在这种时候,他会产生一瞬的迷茫。

他到底是谁?

名为苏格兰的面具戴久了,他已经快忘记诸伏景光的样子了。

这么做真的有意义吗?等到一切结束他还能做回诸伏景光吗?

话说……会结束吗?

波本看向低头沉默,一动不动的苏格兰,感觉有些不对,他张开嘴刚要叫他的名字时——

“苏格兰。”

软乎乎地声音先他一步呼唤了苏格兰。

朱丽普的手从后车座伸过来,抓住了苏格兰的衣服,犹如雕像般沉默的苏格兰终于有了反应。

抓住他的手真的很小,半个月的调理朱丽普不再那么瘦弱,却也没有胖起来,手腕还是那样仿佛一用力就会被折断的程度。

在颤抖着。

苏格兰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戳了一下,迷茫散去,游离的理智回笼。

是啊,朱丽普比他更痛苦。

小孩子没有办法选择父母,有那种父亲不说,还要被当做工具来对待,但她从来没有露出痛苦、沮丧的样子。

连朱丽普都这么坚强,作为大人他怎么能轻易放弃。

“苏格兰……”朱丽普又叫了一声,她低着脑袋浑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抖,像是在压抑什么。

“没关系的,朱丽普。”苏格兰握住她的手包裹在掌心中,柔声道:“想哭的时候就哭出吧。”

“我肚子好痛。”

“……”

车内一下子静了,苏格兰维持着笑容,轻轻一扯,就把后座的朱丽普带到了自己面前。

“朱丽普,为什么我闻到了草莓冰激凌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