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青迎皱眉,“你把自己卖了,就为了这笔钱?”

顾渐从黑暗里倾出脸庞,神色沉静冷淡,“是啊,我还挺值钱的,三百万呢。”

颜青迎印象中的顾渐对钱没什么概念,在那个学生口袋掏不出一百块的年代,他随手写的歌有公司抛出天价,金钱财富、梦想机遇全部招手即得。

沉默一阵,他换了个话题,轻声问:“你的伴侣是个什么样的人?”

顾渐修窄削长的手指夹着烟,起身掸了掸烟灰,“挺帅的。”

“你考虑过没,他要是喜欢上你,不肯和你离婚怎么办?”颜青迎出于经验判断,他和顾渐认识十来年,见过不少痴男怨女为顾渐疯狂。

顾渐掀起眼皮睨他一眼,“你多虑了,我这种人他避之不及。”

颜青迎皱眉,捻过他手里的烟折成两半扔到烟灰缸,认真地语气问:“顾渐,你是什么样的人?”

顾渐向后倚靠丝绒沙发,仰起头望着头顶旋转的灯光,暗蓝色的光芒流淌过他的脸颊,像是坠落在海底的深渊,等待着溺死在无边的绝望里。

“我是没有明天的人。”

弗雷投资在世界各地有多家分公司,时差各不相同,程希觉经常在夜里进行线上会议,那天给顾渐吃的军用薄荷糖,就是他平时用来刺激困倦的神经的。

夜很深,程希觉结束最后一场会议,距离清晨只剩几个小时,与其睡觉,不如换身休闲衣服,到附近的森林里晨跑。

他的生活方式异乎寻常的自律克制,家里的厨房从来没有甜品饮料,一日三餐由聘请的营养师烹饪,冷冰冰的精致餐宴常让顾渐毫无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