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质的冰凉如冷霜凝结在祁子臻指尖,也抚慰着他起伏不定的心绪。

“叮。”

缠着绷带的指尖落在琴键上,跳跃着敲击出第一个音符,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无数的音符练成一串冷冽琴音,悠然浸入寒风之中,裹挟着所有烦乱思绪,如纷扬飞絮般散落、消融。

祁子臻借着琴音一点点平复心情,直至指尖绷带再次被鲜红浸染。

“叮——”

最后一声脆响砸落,祁子臻单手撑在石琴上,缓解忽如其来的眩晕感。

他沉默地看着石琴上星星点点的干涸血迹,转身找来一块净布执拗般的细细擦拭,直至琴键干净如新才终于停手。

祁子臻眸底流转出一丝转瞬即逝的光彩,原本杂乱的思绪显而易见地被抚平。

历经两世,只有石琴是他一直以来最忠实的朋友。他从现世的幼年时期开始学习石琴,统共都有二十余载。

穿书前他正好就在练习石琴,来到这个世界后一睁眼他就发觉原身房中有架一模一样的石琴,而且据他所知原身并不精通此道,所以他早就默认这石琴是他从现世一起带过来的。

在这无依无靠的陌生世界中,石琴给予了他最大的抚慰。沉重的琴键一如垒在他心间的石壁,圈出一块独属于他的、纯粹干净的小天地。

在这块小天地里,他只需要做他自己,表达他自己内心的祈愿。任谁都进不来,也出不去。

平复完心情,他重新合上琴盒,估摸着时辰尚早,披起披风戴上兜帽,准备再出门去走走。

前世穿书以后他一直安安分分做着不爱出门的丞相府嫡长子,成为观王世子伴读后更是没了多少自由时间,鲜少会在京城中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