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从现世到前世,被伤害得多了,又能有什么所谓?

余光中,祁子臻瞥见宋尧旭似乎想往这个方向来,抽回飘散的思绪,淡漠道:“回府。”

“可是……”小厮望了眼正往这边来的太子殿下,面露犹豫。祁子臻看了他一眼,神色不变:“回府。”

冷淡的嗓音像是掺了冰碴子,直冻得人背脊发寒。

恰好冷风忽地刮起轿帘,小厮被吹得一哆嗦,不敢再多言,连忙喊轿夫起轿回府。

暖轿后隐约还能听见一个暖玉般温和的声音。

“小公子,可否麻烦留步片刻?”

许是距离稍远,声音朦朦胧胧听不真切,被裹着碎雪的寒风一吹,更是零散。

祁子臻神色不变,坐得笔直,双手轻轻搭在石琴上。

倘若这时小厮大着胆子抬头看一眼,就会发现祁子臻的手指不知何时已被划开数道红痕,干涸血迹糊在指尖,和石琴上点滴暗红几乎融为一体。

可他毫不在乎。

他早已被冷风吹得没了知觉,数个指尖被划伤后从未想过处理,也不曾想过中断这十九日来的敲奏。

他连命都不在乎了,何况这些小伤?

祁子臻扯扯袖角,将苍白的手藏进墨色衣衫当中,闭目养神。

纷飞白絮拂过轿帘,擦着枣红车壁,落在素黑长衫一角,落在乌金长靴边上。

宋尧旭站在石桥下,看着径直往相反方向离开的小轿渐渐淹没在飞雪当中。他耳边还是方才那少年凛冽的琴音,脑海中更是不断回想起少年微颤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