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却好像是故意的,昼后退一步,他就跟着前进一步,直到昼的后背靠在他家的表面已剥落的墙壁上。黎缓缓地踏上木屋前的台阶,每走一步他都感受到窒息的痛感更深一层,可他脸上神秘莫测地笑容却像是画上去似的,维持得无懈可击。
黎笑着说:“是出于银戒魔法师的骄傲吗?如果你直接说你在等我的话,我会很高兴的。”
“黎,你不要再靠近了!”昼的声音近乎嘶吼,在眼前这个瘦弱的绿戒魔法师紧锁的视线中,他头一次感受到无所遁形,就好像被人剥去衣袍扔在太阳底下暴晒,血肉一点一点分离散去。
黎却像没听到似的,稳稳站在昼的跟前,而后从昼的衣袍中抓出他的左手,他手背上刻印血咒留下的疤痕陡然暴露在黎的眼前,黎那令人脊背发凉的笑意才终于支撑不住,他脚下一个趔趄,无力地扯了一下嘴角:“果然是这样。”
他额头上已经暴起了青筋,却死死抓着昼的手腕不肯撒手,昼一边用力将手腕往外扯一边吼叫:“你疯了,快放开我!”
“不放,你一直在逃避我,不是么?放开你你又会逃避……”
“……我没有在逃避你。”此情此景下,昼已无法拿出平常从容不迫的语气,只得苍白地辩解——黎真的成长了,不然怎么会注意到这么微小的事情,察觉到他微不足道的感情。
“骗子!从第一次见面就这样,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黎好像把全身的气力都集中在抓着昼的手上,连咆哮略显无力。
“我不会逃了,你先放手!”
“那你发誓!”
黎的五官因剧烈的疼痛而扭曲,语气已经虚弱得如同喘息,却还咬牙切齿地说着任性的话。昼小时候就对他这种耍赖方法无计可施,更别说十二年过去,黎的“技艺”更加精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