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逢星垂着眼,浓密的睫毛搭下,敛尽了锋芒,乖顺听话得如同捆缚项圈的狼崽:“如今已然很好,师姐切勿为此事忧心了。”
忧心谈不上,她知道他终将变得耀眼无匹;只是免不了觉得他这会儿确实日子难过,几许叹惋。
夜间突然生了这么一遭变故,大多数弟子都无法安枕,各自打坐参悟;有少数弟子直接去客栈后院赏月静心,总之基本没有继续睡下的。
阮枝同他们都不一样,心大得哈欠连连,走到房门口已经在想念被窝的温暖。
“师姐。”
裴逢星叫住她,“我有话想和你说。”
阮枝一个哈欠卡在嗓间,半掩着唇:“……你说?”
裴逢星面色黯淡,犹豫着开口:“是有关季姑娘的事,不便在外讲述。”
阮枝神色微正:“进来吧。”
两人进了阮枝暂住的屋子。
看得出裴逢星很是踌躇,坐立难安地伸手去倒茶,水花溅出一小片,他局促地停下动作:“师姐,抱歉。”
阮枝的语气便愈柔和耐心:
“你想说什么?”
裴逢星垂着脑袋,好似不敢直视阮枝:“方才上药时,季姑娘对我说,她与师姐有些过节……”
阮枝:“??”
阮枝:“什么过节,我怎么不记得我和她有什么过节?”
裴逢星道:“她还说,师姐你可能是有意大力推她摔倒的。”
阮枝拍了下桌子:“我根本就没用多少力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