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活到至今,是玹君赏的。即便是成了众矢之的,我要是弃他不顾,当个绝情寡义的小人,去一个你们找不到的地方度过终生,又何必在这里等了六百年。”杨别思明白茕淮的话里有话,心平气和又说:“我帮不了他什么,唯有陪他到最后。”
“你倒是重情重义。”茕淮语气缓和了点,但还是少不了嘲意,“愿你是说到做到。”
“罹判官,你不觉现在的玹君很反常吗?”
“他是失忆了。”
“善于隐藏想法的他,怎会一举一动表现出单纯无辜。玹君的防备心强到就算是我近他身,他都会有所保留。而今天,他却纵容我贴近他的胸口,听他规律的心跳,离他的弱点只差一指距离。难道,罹判官看不出玹君少了一魄?”
茕淮震惊无比,他稳了稳情绪,才吐出一句:“你……你说什么?”
“玹君早知道天帝定会找个理由把他封禁,在这之前,他取出其中一魄,藏在玉笛里,为的是怕有人心怀不正,企图控制他。”
听到此,茕淮眉心一皱,“不可能!缺少一魄的人会性情大变,疯疯癫癫。天帝何等敏锐,他不会发现不了。”
“万一……玹君对自己用了蛊惑人心之术呢。”
为什么杨别思会知道这么多,茕淮将眼中的亮光隐了下去,瞬间腾起一片杀气。
“罹判官是不是困惑着我是怎么知道?”杨别思并无恐惧之意,他凑了过去,在他耳边低语,“玹君进天狱的前半个月,有次一夜未归……”
一夜未归。
茕淮顿时怒火攻心,算不上很漂亮的手扼住那人纤细的脖子,好似他稍微用点力,就会“咔嚓”折断。
对于杨别思的沉着,他的手却抖个不停。
他气急败坏,醋意横生。
玹珺对他吝啬到一字不提,却可以对杨别思全盘托出,毫无保留。他就从未想过……万一杨别思会害死他呢?
玹珺,陪你游历千山万水的人是我,同你经历生死之劫的人是我,到最后,不离不弃的人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