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眼睛瞪圆,被自家小姐这不讲理的话哽住了。

两人一上一下都保持着沉默,初雪懵懂的看着她们僵持。

终于,荷花说了实话,“小姐,若能在军中搏个前途,我想让家人都脱了奴籍。”

伍月皱眉,微微有些失望,艰难拖行的步子停住,“等明日我让伍星上衙门把你们一家的奴契都消了,放你们一家出府,可行?”

若荷花今日是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故意如此的话,她就损失几张契书成全她。

荷花却一口拒绝,“小姐你误会了,我爹娘在府里呆惯了,并未打算要离开。”

“我自幼跟着您一起。识文习武都是沾了您的光,可奴婢的小外甥女今年已经五岁了,长大后不能读书,只能继续为奴为婢。”

“奴婢不想着自己的女儿今后也是这样,所以想跟着您出来搏一搏,改换门楣。”

奴隶的女儿不能科举,哪怕脱离了奴籍,三代以内也不得考取功名。

这对眼界日益开阔的荷花来说,无疑是件痛苦的事。

若是她能在军中立功,哪怕曾经为奴,下一代也可以是清白之身,还能将姐姐弟弟的孩子记在自己名下,彻底改变自己一家人今后的命运。

虽然更有可能的是,她悄无声息的战死,成为那尸骨遍野的荒原上的一胚黄土。

“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一直不愿意成亲?”

“是。”荷花绷着脸,坚定的点头。

嗤,果然是读书读傻了!

伍月脸上挂起一抹讽刺的笑,“一将功成万骨枯。你觉得你会是将,还是那些骨?”

改换门楣,说的好听!

真正能做到的人有几个?

荷花抱着伍月大腿的手僵了僵,头也微微垂了下去,低声道:“总得试试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