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页

可秦政刚站起身,殿门骤地开了。

一股潮湿的凉风入门。

秦政坐在床边,扭头去看。

来人箭袖白衣、下摆金鸮振风,一丝不苟地立着。

为首两名深青色宫衣的宫人,在门口敛起油纸伞,进殿,礼道“王爷与奴才走一趟,冒犯。”

秦政不急,问“去哪呀?我这才在这里几天,哥哥又想送我去哪呀?”

但宫人好像很急。

“咔哒”一声,秦政手脚颈项间的细链后连着的金属机关露出。

宫人调了调那机关,细链逐渐收紧,带着秦政不自觉向宫人那里走。

金羽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秦臻后背,掣过秦政双手别再背后,另一金羽卫以匕首抵着秦政脖颈一侧。

好像只要秦政敢再稍微动一动,就要血溅当场一样。

秦政只能乖乖向前走。

一边走一边问“有事好好说,外面还下雨,不能跟我说说皇帝又想让我去哪吗?”

拴着秦政的链子不但愈来愈短,还愈来愈紧。

尤其手脚处,秦政没走几步,细链便紧紧勒在他皮肉上,剐出血沿着手腕、脚腕淌下去。

秦政每走一步仿佛脚踝处便被磨掉一块皮似的。

所以秦政停了下来。

细链在他与宫人间愈发绷紧,绕在脚踝手腕上的细链也愈发狭窄,秦政指尖都泛起一种深红的紫,一片冰凉。

秦政站在原地,被匕首抵着,道“你不说我不走。”

宫人犹豫了一瞬。

然后,门口又响起收起伞的声音。

秦政顺便侧脸去看了一眼。

是宣文帝。

宣文帝已近而立之年,可他长年身居宫中,看上去比镇北王还年轻。

帝王脸色发白。

秦政站在远处,能从他身上嗅到熟悉的龙涎香,还有很重的血腥气。

暮春雨时,帝王披了一件鹤氅。

他收起伞,立在殿口,像秦政第一次见他时,笑了,温和道“阿擎,过来。”

秦政直觉不对劲。

他没动,问“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