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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青色宫服的宫人站作一列,躬身垂首, 手中捧着鎏金漆盘。

一人站出,礼道“王爷,冒犯。”

冒犯。

秦政预感不妙。

但他也预感不出宣文帝找这群人要对他做什么。

严刑逼供?

供什么?宣文帝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吗?兵符?

将领不见了, 兵符也并非是死物。

那四十万镇北军也并非就此成了孤兵寡军, 大周再无人能驱使。

那是要打他泄恨?

可打他泄恨,宣文帝不来这里旁观的吗?

秦政盘起腿,正经道“本王身娇体弱, 你们下手轻点, 不然我一定跟哥哥告状。我那皇帝哥哥, 很凶的。”

宫人揖礼,头都没抬“王爷配合则无需心忧。”

不像是要打他。

也的确没打他。

秦政下了床,跟着宫人逛了一圈。

下来不过是沐浴、梳发、熏香、换衣。

镇北王在北关守了十二年,从少年,到年近而立。

到今日,镇北王从北关回京时日不足八个月。

自镇北王九岁,到现在,在京时日不足八个月。

这不足八个月。

镇北王第一次穿贴身的丝绸料衣裳,竟然是在被皇帝幽禁起来的时候。

王府下人从不会为镇北王准备一些世家公子哥儿喜欢穿的、花里胡哨、又软又贵边关从不来不会有只会出现在富庶安宁的京城中的衣裳。

宫人为秦政换了套熏好香、薄滑的丝绸中衣。

为他擦拭干了头发。

到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