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幔一掀开,青缃一愣,“姑娘,你这是又一夜没睡?”
宋虞眼底下的青黑太过明显,她脸颊雪白,那两道青黑就更为突出。
“姑娘是失眠了?是不是前夜受惊了?奴婢去让人请大夫。”青缃说着就要喊人。
宋虞赶紧拉住她,“没事,不要太担心。父亲母亲近几日都很忙,你若请大夫,他们必要担心。我若今夜在睡不着,你再去请也不迟。”
若不拦着青缃,怕是上下都得知道她一整夜失眠的事。
“那好。今日姑娘多喝些安神汤,想来还是前夜受惊了。”
宋虞点头算是应答。
她是受惊了,不过不是因为宫乱的事,而是因为某个莽撞的家伙。
表明心意这种事怎么可以黑夜前来告知,还没说个明白就离开,简直是不可理喻。
白日里不行吗?
这般引个话离开,也不知什么时候再来。
下次若再来,她定要将他关在外面,连看他都不看。
宋虞赌气似地想着,手上的刺绣却一点也没停。
她特意去库房里选的锦布,深蓝色的锦布上藏着暗绣的金线,华而不奢。
她一针一线地绣着,十分专注。
这副模样,倒不像是在和某人赌气了。
—
日子像流水一样划过,天气愈发热了起来。
夏天的雨总是一阵阵的,闷雷一声声地响,转瞬间却放晴。
宋虞站在屋檐下,看着院中的花木。芭蕉叶上的雨滴欲坠不坠,鼻尖都是草木的清香。
一场雨落,连扫多日来的闷热。
距离宫乱已有一月。
这一个月天气热得很,炙热的太阳像是要把大地烤干。
宋虞只偶尔出门一趟,外面的消息倒是一字不落地传入她耳中。
叛乱肃清一事整整持续了一月。这一个月,京都人人自危,生怕何时这把火就烧到自己身上。
谢辞亲自处理叛乱的事,一月下来,京都众人皆意识到摄政王的冷厉无情。
刚开始,还有不要命的打算送美人来讨好他。美人未曾踏进王府的大门。第二日,那家就被抄了个干净。
自此后,众人都安分了许多。
只是,谢辞的偶遇变得多起来。
今日是段家的姑娘巧遇,明日是花家的姑娘巧遇。
他已是摄政王,小皇帝完全信任他。对于未出嫁的女儿们来说,不论是为了自身,还是为了家族,谢辞都是一个十全十美的夫君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