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唱得好!解气,再唱一回!”
一时之间,人声、铜锣、钵子、胡琴,以及那声震寰宇的新款喇叭——唢呐,这些神挡杀神、鬼挡灭鬼的音响,结结实实地笼罩了金梁桥与同文馆的上空。
在如此好戏里,其他的声音,都听不见了。
人群的一侧,胡人小郎契里,朝同文馆望过来,准确地捕捉到了姚欢的目光。
姚欢回到院中,扶着廊柱。
她能感到,柱子的轻微震颤。……
金梁桥的秦腔班子,唱了足足三天。
据说是京兆府一个富商,早年在金梁桥做成了第一笔大买卖,从此财源滚滚。他今岁做了个梦,金梁桥下的一条大水蟒,张口与他说人语,想听他的家乡戏。生意人梦到水和蛇,都是吉兆,富商梦醒后,遂慷慨出资,请那条冥冥中的水蟒听一回秦腔,顺便舍给金梁桥的百姓们一点耳福。
这一日的秦腔,直到黄昏才收了场子。
殷红如血的晚霞渐渐褪色在西边的天幕中,暮色沉沉之际,姚欢邀请来锁院的守卒,与自家夫妇二人喝几杯。
“这是我娘子去忻乐楼打的招牌,仙酪酒,军爷尝尝。”
邵清拖着铁链走过来,坐在门槛上,与皇城司的守卒对饮。
不多时,三个男子均嘀咕,这仙酪酒,莫不是像草原的马奶酒一样,上头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