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了晨光里,和衣躺在地上的姚欢。
姚娘子好像睡得很熟。
随即,英娘感到,自己陷入无尽黑暗前的腹部剧痛,变成了隐隐的抽痛。
她在薄衾里,能感到身上的中衣和下裙,都是干的。
她勉力对抗着虚弱,抬起半幅肩膀。
床榻边的帷幄下,卷拢着自己那已经没法看的污秽衣衫,一旁两个木桶、一个木盆,空的,搭着几条潮湿的帕巾。
恢复神智的英娘,仍是一脸懵。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因为月事,几乎痛得要死掉。
她在床榻上愣愣地坐了一阵,方意识到,这是杜娘子的寝屋,杜娘子已经死了,床榻晦气。
她挣扎着往床下挪,动静响了片刻,终于将姚欢惊醒了。
“你躺回去。”
姚欢起身,沉声道。
英娘被唬一跳,她从未看到坊长眼中,露出过这样的森然之色。
“姚娘子,这床板,不吉利,我想下来。”
“下来作甚,你要死,也不是因为睡过杜娘子的床板。”
屋门被敲响。
姚欢去开了,迎进邵清。
邵清递给妻子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
姚欢端着药,走到榻边坐下,叹口气,嗓音柔缓了些,问英娘:“你下腹,此际痛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