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跨进屋来汇报。
开封是都城,家家户户不像乡里人家,烧灶后剩下的草木灰要留作储存种子之用,故而每日都卖给专门来收灶灰的人。
叶柔点头笑道:“好的,谢谢你小山,去你爹爹那里,看看我给你买的新鞋子,可合脚。”
眼前的情景,让杨禹的心头暖烘烘的。
他因而更想确定同样暖烘烘的未来图景。
“阿柔,姚娘子的胡豆树,如何了?”
杨禹问道。
叶柔就着油灯,挑出两截合适的茶叶梗,往梨姐儿的耳洞里塞了,用帕子拭去耳垂上几点血印子,一面去搭杨禹的话:“姚娘子人爽气,出的价码地道,胡商里主事的,估摸着开春雪化了,就能将东西弄进来。”
她抬起头,望着杨禹,也是望着杨小山,与这对父子商量道:“若朝廷真的要种胡豆树,我去求姚娘子,让我们去惠州种,可好?”
杨禹还没细思量,小山已开口道:“好!”
莫道男娃娃晚熟,这句话在杨小山身上不适用。他自记事起,就生活在母亲对父亲不知钻营的抱怨中。母亲殁了,父亲丢了弓弩院的差事、沦为力工后,小山更是敏锐地感到,这座城市,若非生活着一个叶娘子,带给父亲的只有茫然,以及清醒后更深的痛苦。
父亲爱他们,他也因此,比父亲更盼着,全家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华美而冰冷的城池。
哥哥一叫好,小梨儿也稚声稚气地跟着说好。
杨禹充满希望地笑了。
“使得,使得。我们去惠州。”
四人又吃了些干果,眼看要交戌时,杨禹起身准备带娃娃们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