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他曾纬二十来年的人生路上,还从没遇到过“求而不得”四个字。

曾纬跨入寝屋。

他看清了榻上的人,看清了那张苍白的脸。

女子身上盖着锦被,见他进来后仍保持僵硬的姿态,显然如柳氏和张阿四所言,已被束缚了手脚。

曾纬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姚欢。

她嘴里也和小汝舟一般,塞了帕子。

目下,她既无法像那日在襄园里似的,对他拳打脚踢地反抗,也无法像另一日在竹林街饭食店里似的,对他邻牙利齿地痛斥了。

她只剩一对眼睛还能对外说话,确切地讲,是对外传递杂糅着警告、嘲讽、詈骂、劝诫的信号。

曾纬在霎那间,迟疑是否要蒙住她的眼睛。

可是突然之间,曾纬觉得自己是不是傻!

正是在这样的目光中行美事,才算得上佳的享受过程啊。

这双眼睛里射出的火焰,哪里就真的能灼伤自己?

官家赵煦的眼睛,父亲曾布的眼睛,父亲政敌章惇的眼睛,贡院科场里蔡京的眼睛,他曾纬很多时候都不能直视或害怕直视。

那是权力的碾压,君权的,父权的,比自己官阶更高之人的威权的,躲不开,只能受着。

此际,正合他曾纬来体尝权力碾压的快感了。

这种快感,甚至已然无关情欲。

曾纬缓缓地坐在榻边,迎着女子刀子般锐利又无用的目光,噙起嘴角笑了笑,抬手将她纷乱地覆在面颊上的鬓发,顺到耳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