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王犁刀叹气:“官人说得对着哩,郑县丞也这般讲。”

曾纬问他:“区区一个指挥使,微末武职,莫说知县与县丞,便是县尉也能压得过他,怎地县里就看着他们欺负欢儿?”

他口中第二次出现“欢儿”比先头刚进门那次,叫得还自然亲昵。

王犁刀确信自己没听错。

大兄弟心头,泛上惊喜。

噫!

这一表人才的曾家公子,如今又是穿上官袍的,真的对姚娘子有情。

甚好甚好,月老此回总算没担了虚名,促成一对天造地设的鸳鸯。

王犁刀将姚欢视作自己与胭脂的贵人,更钦佩她对流民有拳拳善心,故而并不像识文断字满腹道学的读书人那般,觉得牌坊名节是个多么了不得的事。背地里,他夫妻俩也常常说起,姚娘子这样好的妇人,还是该再嫁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来疼。

他于是遂越发殷勤起来,对着曾大官人,周周详详地说了白日里的情形,言语间自是啐了一通禁军的暴戾跋扈,更赞了几回姚娘子不惧凶顽,但末了仍自作主张地替姚欢开口,央曾官人想想办法。

曾纬听王犁刀说囫囵了,沉吟须臾,望向姚欢,揣着透露秘辛般的语气道:“欢儿,我一边赶路,一边也在琢磨,此事多半,还是因我曾家那姻亲,开封知府林希林公,舍章惇而投向我父亲。”

姚欢如今,对眼前这男子,就算不以后世刑法的定性去看待他在襄园的恶行,也已觉形同陌路。

故而,曾纬忽然从天而降,她实在作不出石子儿投湖乍起涟漪的姿态来。

无非曾纬提起上头神仙打架下头小鬼遭殃的缘由来,姚欢才不再做闷嘴葫芦,抬眼看他,正色问道:“你的意思是,殿前司那边,乃章惇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