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欢则发自内心觉得,老天给自己开的金手指,很有水平。
不是一阳指,而是兰花指。
弯弯绕绕地,让她一个开局并不是从公主床榻上醒过来、满朝文武都是裙下之臣的穿越者,一点点地获得各种人脉。这些当世之中,身处不同领域的人,才是令她迅速学习、融入、发展的重要资源。
她当初肿着脑壳儿从汴河畔进到沈馥之的小院时,就打定主意,既然准备开启奇妙之旅,便须摆正心态,莫以为自己是个现代人多了不起。
事实证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现代人,许多方面真没有比十七八、二十出头的宋代人牛,更别提苏颂、沈馥之这些阅历丰富的长辈了。自己唯一能打的,可能也就是零星的知识储备激发几分创业思路了,还不知实践起来会如何。
谦逊带来理智,理智令她深信人心的幽微之处,古今相同。
因而,李师师和徐娘子本性再是端方,姚欢觉得,有些话,自己还是说在前头为好。
“师师,好好,你们都已知晓我和曾家四郎有情。但省试未开,曾府又是何等人家,我与曾四的事,就算八字有了一撇,一捺还不知何时起笔。你二人放心,合租、合营这栋小宅,我是认真的。”
李师师点头,看了徐好好一眼:“欢儿,我二人均知你有几分男子的仗义之气,既定下与你合租,自不想旁的。”
姚欢顿了顿,又道:“我与曾公子只是男女之情,与姨母只是舐犊之情,新开铺面的银钱事上,我得争一口气,不与他们求助,靠自己撑下来、赚出来。”
李师师和徐好好都是从小没了爹妈的女娃,就算前者最近从西军历练出一番成就感,就算后者有幸与恩师父女相依为命,她们在心理上,依然有种独行于茫茫人海的孤单感。
姚欢救了李师师一命,李师师仍会发出“她是曾府的义女,自是不怕”的感慨。姚欢与徐好好因筝结缘、亦说服她跳出为酒楼卖艺的营生,徐好好仍会产生“她若撂挑子不干、嫁入豪门怎么办”的疑问。